又过了两日, 温贵人终是按捺不住, 求到了顾窈面前。
顾窈坐在软塌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缂丝绣紫玉兰宫装,轻轻抿了口茶,看着跪在地上啜泣的温贵人, 面色平静, 只眼底含了几分审视。
温贵人将孙家女、谢家和四皇子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就忍不住哭出声, 哭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顾窈宽慰或是叫起,她一时竟有些哭不下去了。
她重重磕了个头, 继续道:“求娘娘给谢家做主, 那孙家欺人太甚,手段又如此狠辣。如今便这般,往后仗着容妃娘娘和四皇子的势,还不知要如何横行霸道,坏了皇家的脸面,皇上知道了定也会龙颜大怒。”
温贵人还欲再说,却是见着顾窈看着她,面儿上是没有半分动容,叫她当即就哑了嘴。
这时,顾窈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这事情该报到衙门里, 叫官府去查, 本宫身处后宫,如何能插手这种事情?”
“而且,事情真正如何还未查清楚,你如今所言也说不上是什么证据, 纵是真的,那也是孙家所为。如何又要在本宫面前攀扯起容妃和四皇子来?”
听着顾窈的话,温贵人当即就愣住了,她有些诧异,也有些不解,不明白明明借着此事顾窈能好好的对付容妃和四皇子,她怎么就能这般沉得住气呢?
她可不信她不想除掉容妃和四皇子,断绝了四皇子登上大位的可能。
顾氏不过是在她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心里头还不知想怎么借着此事来算计容妃和四皇子呢。
这般想着,温贵人就告罪道:“嫔妾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嫔妾只是太过心疼姨母,姨母因着此事如今都病着,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嫔妾小时候得姨母照顾,如今见着姨母这般,也是心痛不已,所以才斗胆求到娘娘面前,求娘娘给谢家做主。”
顾窈听她这样说,面色温和了几分,开口道:“行了,起来吧。本宫知你心中不忿,只这事□□关重大,倘若没有证据,又哪里能随随便便牵扯到四皇子身上?往后这些没凭没据的话,就莫要再说了,传到四皇子耳朵里,本宫也不得不责罚你。”
“本宫说这话也是为你好。”
温贵人听得顾窈这话心里头一声冷笑,觉着顾窈好生虚伪,明明巴不得容妃和四皇子去死,却还要装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样子,也不知她这般性子,怎就将皇上哄的只宠她一人?待皇上日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不知道会有多嫌恶呢?她想想就觉着若能有那么一天可真是好。
这宫里头,人人都过的不顺当,顾氏这般被人护着,叫旁人如何能不羡慕不嫉妒?
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待顾氏当久了这个皇后,性子也慢慢变了,皇上见着她这般,哪里能不一日日生了厌呢?
既当了这皇后,难道还妄想着能得一辈子的恩宠吗?
温贵人觉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行了,说了这会儿话,本宫也有些乏了,你退下吧。”不等温贵人开口,顾窈便又道。
温贵人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听着顾窈这话,只好起身告辞,出了殿外。
顾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良久才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她转头对着一旁的端嬷嬷道:“这才几日呢,就这般沉不住气了?她以为来本宫这里哭诉一番,本宫就受了她的挑拨,想要借着此事除掉四皇子呢?”
“真是蠢,莫说这事情真假还不知,便是真的,也不过是叫四皇子名声有损,难道还真能叫四皇子和孙家陪她家表哥一条性命吗?”
“她家若是真伤心,真气不过,闹到官府去便是了,她们不去,不敢闹,是想借着本宫的手打压四皇子和孙家呢?当本宫是个傻的?”
“她方才哭得叫人心烦,本宫都想叫她回自己屋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