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是不是晚了点?
路远征听不见她的腹诽,扛着哭闹的冬生,消失在大门外。
许问歉疚地对温一鸣道歉:“对不起!今天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跟路同志确实不熟,孩子也确实管我叫麻麻尽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事连累你了,十分抱歉!”
温一鸣怔了下,随即笑了。
不是惯常挂在脸上那种斯文的笑,有点邪气有点肆意还有点玩味。
轻飘飘说了句:“没关系,我喜欢你这份坦诚。”
许问记挂冬生,没注意温一鸣这跟他外表不符的笑,听见他说没关系,再次道歉后追了出去。
“等等!”
路远征停住脚步回头。
许问指了指他肩膀上扛着的冬生,“不关孩子事。看场电影不容易,你带他回去看吧!”
很多小孩一年到头就能看这么一两回电影。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路远征诚挚道歉。
许问摇头,“没关系。”
只是个相亲而已,没什么。
反正她也不喜欢,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尬聊,十分煎熬。
路远征犹豫了下,冬生确实喜欢看电影,对许问道谢:“谢谢你。”
说完带着冬生往回走。
许问回头,温一鸣拎着两把马札追了出来。
温一鸣温声问:“电影还看吗?”
许问犹豫了下摇摇头:“抱歉。”
“没关系。那我送你回家?”
许问没拒绝,也没法拒绝,刘秀娥还在她家等着呢!
走到半路碰见一起来看电影的许闻跟桑小青。
桑小青纳闷:“问问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今天不放电影了?”
许问摇头:“还放的。”
许闻追问:“那你们怎么回来了?”
许问:“……”
回来的原因还没编好。
温一鸣看她一眼含笑开口:“哥哥,嫂子。大队院里太吵了,蚊子也多。刚跟问问聊天才想起马上开学了我作业还没写完。”
许问感激地看了温一鸣一眼,对许闻道:“我作业也没写完。”
桑小青跟许闻狐疑地打量他们。
许问不惯撒谎,垂下头。
温一鸣面不改色道:“我们俩一个学校,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
许闻跟桑小青对视一眼,这是有戏,连忙给他们让路。
公社的年轻人都是相亲定生死,第一面都没意见那双方父母再见个面,亲事就定下来了。
许闻跟桑小青就是这样,婚前一共见过两三回。
许问回家后依然是这套说辞暂时蒙混过关。
家里人一听松了口气,送走刘秀娥后也一起去看电影了让许问在家写作业。
过了没一会儿,许问正坐在桌边补作业就见许闻跟桑小青匆匆进门。
许闻脸比外面的要下雨的天还阴沉,把桑小青送进门,从门后拿了闩门用的木棍就气冲冲往外走!
桑小青连忙拉他,“这么晚,你去哪啊?”
许闻一脸怒气,对桑小青说话却尽量柔和了语气:“你别管了!没事早点睡。”
桑小青不松手,追问许闻:“你是不是要去找路远征算账?”
许问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是东窗事发了。
也不奇怪,生产队看电影那帮人估计都在嚼她舌根呢!
她连忙起身挡在许闻跟前:“哥,别冲动!都是误会。路远征的事那天不是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吗?”
许闻瞪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姓路的就算救了你一回,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败坏你名声!你知道社员们现在都怎么说你吗?我一个大男人听着都脸红!你清清白白大姑娘莫名其妙多个儿子,以后还怎么找婆家?谁家好小伙子还敢上门求娶?”
许问当然知道那些人说她什么,轻叹一声:“二哥,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许闻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用食指在许问额头上重重点了下:“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杀人诛心?!”
桑小青也劝他:“那你打上门去能解决问题吗?再说,那路同志是个当兵的,你能打过人家?”
许闻:“……”
想起那晚上的屈辱,悻悻道:“打不过。”
桑小青又好气又好笑,强拉着他到方桌边坐下:“那你还冲动!你就是能打过,打人有什么用?事关问问名节,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拿出个解决办法,!”
许闻平复了下呼吸,指着许问,“你怎么想的?”
许问想了下开口:“倒还真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嫁给路远征。”
大约就能堵住人们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