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同学聚会,来了不少的人。
近几年大家变化都挺大,结婚生子,摸爬打滚,在社会上的磨砺早就褪去了青春岁月的青涩感,取而代之的是眼活圆滑。
吃饭前,班长特意组织大家去会场k歌,众人你一眼我一眼,面面相觑。
会场当然不便宜,里面的酒水更是价格不菲。边上一位梨礼记不太清的同学亲昵的和厘瑜搭话,几句话间厘瑜眉开眼笑,“去啊,大家聚一起不容易。”
厘瑜这个小傻瓜,单纯的连人家下套她都往下跳,刚点头要应下,就被梨礼扯了扯胳膊。
厘瑜脸上红扑扑的,估计开心坏了,因为班长说韩妍可能过不来,路上把车抛锚了。
厘瑜就差拍手叫好,手上的上啤酒一饮而尽。
众人心照不宣,尬笑一声。
当年韩妍抢走厘瑜的男朋友,在学校里传地如火如荼。
她们宿舍另外一个室友为了男友独自搬出去住,只剩下韩妍,厘瑜,梨礼三人,同住一屋,她们三人打得火热,就差结义金兰,拜了把子。
但兜兜转转,这么一闹,打散了。
厘瑜为了这事和韩妍闹得挺难看,韩妍直接转专业换了学校,留下厘瑜一个人面对残局,狼狈极了。
在贵族名牌大学里,哪一个不是趋炎附势,尽管厘瑜家不算圈子里的名门望族,但也能遭到一伙群嘲。
厘瑜心思单纯,重感情且容易较真,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一直没过这砍儿。
回国后的梨礼,在季家规划资助下,考入这所大学,以她当时的成绩并不吃力,但谣言总是没断过,直到她突然结婚,更甚。
梨礼不喜欢这个学校,又莫名热爱自己的专业。泛泛之交,不过尔尔。在意的,也就认识这一二朋友。
可是后来,不尽人意。
“怎么啦,阿礼?”被她扯过衣服的厘瑜,支着胳膊探过脑袋。
“我不太舒服……”梨礼捂着肚子,隐忍着细汗。表现是真的难受,其实坐在这里被人上下观察,她是真的不浑身难受,“我想去卫生间,但可能有点吃力。”她的脚下总感觉是发虚的。
“我陪你,先别着急。”厘瑜担心梨礼走路摔倒,下意识拿过俩人的包包,扶着梨礼离开餐桌。
刚还跟厘瑜聊很开心的同学瞬间变了变脸色,“呦,豪门太太就是娇贵,去个厕所都得找个人搀扶,啧啧。”
梨礼胳膊一僵,上齿再度咬着下唇,失去了血色。
厘瑜停下,冷声问她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阴阳怪气,“谁知道你们是上厕所还是顺便溜走,你巴结上梨礼也没见得她每次阔气出手帮你垫钱,还豪门太太?装样子的吧?”
“你他妈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厘瑜“哐”地一声一脚朝那人踢过去,椅子狂摆,周围人都愣住了。
“小瑜,我们回家————”话还没说出去,厘瑜早已付出实际行动。
梨礼叹气,还是没拦住厘瑜。碰碰她的胳膊,示意不必记挂在心上。
那人睁大了眼睛,“厘瑜你疯了吧你?!”
“要不是梨礼拦着,我他妈一巴掌拍死你!”厘瑜生气的说。
梨礼脸色是真的不好看,包厢的烟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搅得她胃直难受。
她扶着一旁椅子,抬眼一一看过不怎么熟悉的面孔,最后落在故意滋事挑衅地同学身上,啊,这会儿梨礼才恍惚记起,这不是林牵虹嘛,她和季亦景结婚,哭闹着在家自上吊自尽的就是这位。
敢情还酸着呢。
梨礼温和笑笑,语气疏离,“那你是谁呀?让别人为自己的享受买单,凭什么啊。”
“牛啊,阿礼。”出来后,厘瑜忍不住给梨礼竖起大拇指,回味三秒,“瞧她像吃了苍蝇屎那表情,太解气了!”
“你呀,”梨礼摇摇头,劝她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太冲动总是不好。
哪知厘瑜反驳,“骂我可以,我骂回去。但要是骂你,爷爷我直接给她揍回去!”
梨礼心上一暖。
凛冬的空气闻着舒心,出来小站一会儿,就已然去掉了心头的窒闷感。
“我们回家。”她说。
“那我送你?”厘瑜车钥匙揣在兜里,晃晃粉色钥匙链。头一阵犯晕,才想起自己在那桌子喝了点酒。
梨礼担忧看着她:“你喝酒了,千万不能逞能,给司机发个消息或者叫个代驾。”
“好嘛,”厘瑜坚持送她一并打个酒嗝,“其实我知道她们图我出手大方,像个二傻子,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故意在人前装不在意,好忘却这些年抹不开面子的事。”
“不用啦,我的大小姐。”梨礼拍拍她的后背,浅浅抿着嘴角,“忘记了就忘记,有些时候忘记了更好,不必记得。”
“难。”厘瑜说。
确实难。
大多世界上说得比真正做到的更容易,却办不到。
俩人望着车水马龙,一阵沉默。
这时,席栀的手机来了新的短信提醒。
她看了眼正和司机打电话的厘瑜,然后点击进入页面。
爸爸:【亦景今天回来了,家里忙活着做饭,阿礼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饭。】
家里忙活做饭吃,应该是朱丹颖临时专门安排的。
梨礼一笑,笑得牵强,自己也不算最后一个知道季亦景回来的人吧。
回复:【亦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了想又删除。
再次回复:【好的,我一会儿就到,您别等我,路上容易堵车。】
厘家的司机不一会儿就来了,毕恭毕敬的接过厘瑜的车钥匙,态度硬要把俩人一起安全送回家。
梨礼得绕路去接奶茶,不好麻烦司机,摇头:“我路上还要去宠物店里接奶茶,送它回家以后,今晚回景家一趟,你们先走吧,不用担心我啦。”
“咦?”厘瑜喝了酒但没醉,她扒拉开额前的头发,风一吹清醒了,“阿礼,你老公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