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看了会书,梨礼眼睛略微酸困。
日头弯着腰,恍然察觉一天快要过半,她抬头看了眼消息,正好瞧见厘瑜在购物商场血拼,并把优秀的战绩晒往朋友圈。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
厘瑜生□□玩,个性直率。厘家就她一个女儿,向来惯得无法无天,要什么给什么,从大学起就背上了大牌包包自己还浑然不觉被人盯着瞧真货还是假货,她倒乐得自在,别人说假的,她就隔日挽着梨礼立马去换套全新的,让那些人咬牙切齿又嫉妒眼红,最后只能作罢。
梨礼回忆大学的光景忍不住笑了又笑,其实她并不古板,她的专业本就是设计美学,各式各样大胆的衣服不是没见过,恰恰许多还正是出自她的设计草稿图。而比起这些婚纱设计更是她的心头好,她有才华,有灵感,逐渐在这条道路上有了点起色,可惜那个时候她刚巧毕业,满怀憧憬一心想嫁给季亦景。
婚后这几年来,安分守己做着别人眼中的模范儿媳,丈夫眼中相敬如宾的妻子,循规蹈矩这么多年,该有的规矩俨然不声不响地侵占到了骨子里。
梨礼不是一个太过广泛社交的人,现在却鬼使神差地给厘瑜点赞并留言。
原本一颗犹豫的心在这一刻紧了又紧,下一秒想删除留言,厘瑜一个电话提前打了进来。
这人不太淡定显然兴奋占据更多,“阿礼,你确定是要过来找我吗?我眼睛没看错吧?这儿可是商场诶,又来给你家季先生出来挑什么东西啊?”
听到这儿小姑娘敛眉没了声音响,可见内心还是没有做好迈出去一脚的准备。
自己当真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季亦景对她的关注吗?
小姑娘心事重重,舒适圈与外界那道边防线,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清晰的横在眼前。
厘瑜“喂喂”了好几声,以为自己这块儿的网不是很好,低头拐了一道小巷子口。
小巷子口清净,但也清净不了几分钟,喇叭鸣笛声,醉汉嘟囔声,总之不算安静。因为直通巷子口是一条金碧辉煌,鳞次栉比的一排建筑物,它们在这一带很有名,因为大多是有钱人来消费,档次自然不低。许多交易,金钱买卖,拉拢关系大多都是在这谈明白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风花雪月场所罢了。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无人敢撼动。
梨礼下定决心说出自己的想法,心脏一瞬间砰砰直跳,没想到厘瑜这般不给力,那头只有风呼呼作响,停顿了好久厘瑜瞧着电话号码,自言自语,“没见阿礼有说梦话这个习惯啊。”
梨礼纠正,“我很清醒”
某人眼神瞬间不一样了,像看见怪物一样发出洪亮的尖叫,“奶奶您等的小主终于舍得换新衣了!!!”
借以往的经验,厘瑜相当不信她这套说辞,每次跟她逛街要么买日用品要么买给季亦景,她不由狐疑:“阿礼,你该又不会骗我去试穿皇帝的新衣吧?”
梨礼:“”
刚有退步,那头厘瑜“哎”的一声,自言自语:“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厘瑜一抬眼便看见一男一女门前纠缠,厘瑜嗤笑,韩妍走哪倒是改不了狐媚子的本性。
她试图看清那男人的长相,偏偏一扭头,眼神正巧和韩妍对上。
韩妍搭着男人的胳膊,若无其事地摆弄自己凌乱的骚红发,抬眸对着愣神的厘瑜笑笑。
这一笑太晃眼了,无形中戳到了厘瑜的痛楚,厘瑜瞪着眼睛觉得韩妍在和她理直气壮的示威。
厘瑜掐死她的冲动都有了,饶是再心有不甘去找韩妍算账,只见男女俩人搀扶着状态亲昵地入了会所,厘瑜下意识想跟上去抓住韩妍把柄,眼神瞟了眼会所硬生生止步。
良好的家教在她心里树立着一道正义的旗帜,而对这些外表光鲜亮丽的场所目光中毫不掩饰充满了鄙夷。
“也只能趁年轻混在这个地方赚钱了。”
之后见到厘瑜,梨礼看见她满腹心事地在一家店门口,眼神飘渺的想些什么。
“小鲤鱼,带我逛逛嘛!好久没来了,感觉都无从下手。”梨礼感叹。
厘瑜回神,打趣般看她一眼:“真的假的?”
梨礼抿唇:“人都来了,骗你的。”
后来逛了会儿商场,七零八碎地买了些家常日用品,梨礼在货架前认真挑选,回头看见厘瑜在原地又在俩眼出神。
这姑娘今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会儿表情气愤,一会儿又眼神迷茫的。厘瑜向来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姑娘,此刻简直要把“看见仇人”几个大字横竖写在脸上。
看她这副样子,梨礼心里头便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大小姐指定又在哪儿听见了韩妍的风声。
她只能摇摇头,解铃还需系铃人,过了这么,厘瑜依旧耿耿于怀,当年那事势必给厘瑜带来不小的伤害。
梨礼握上厘瑜的手,想给她快乐一点,可左右扯着嘴角,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无趣苦闷的人,暗暗叹了口气。
晃眼间,路过一家贴身衣物店,厘瑜神神叨叨的非要带着梨礼进去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