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太子殿下可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何时来了锦芳楼?来锦芳楼又是为了何事?
她不敢抬头看对方,心想自己时时刻刻关注着进门的客人,怎会对太子殿下进来毫无印象……
归琅按心中编的那套说辞,与对方解释了如今的情况。
花娘才站起来,差点又扑通跪下。
红牡丹竟被贼人杀害了,关键是那些谋逆的反贼竟然进了锦芳楼!
她回想起了近些日子牡丹的反常。
红牡丹本不是锦芳楼的头牌,在杜鹃馨兰这些姑娘中并不出众,然而某一天开始她忽然变了,宛若脱胎换骨。
样貌艳丽了不说,举止间更是透着诱惑。
而且她还多了一些怪癖,比如说搬到了最阴暗的房间,把所有窗户都钉死了,房内还用了味道很重的香。
花娘那时觉得牡丹开窍了是好事,锦芳楼多了棵摇钱树,多么怪异的要求都满足她。
如今一想,心中却止不住地发冷。
莫不是牡丹早与反贼有所勾结?不然反贼怎会往锦芳楼跑……
归琅只与她说,尸体他们已经带去调查了,望她吩咐楼里的人这几天不要靠近那个房间。
虽说天师已经处理了尸体,但房间损坏严重,还是不让他人看到为好。
花娘急忙应下,生怕太子殿下迁怒锦芳楼,把她们全当反贼抓了。
而且,她还不想自此关门大吉,恨不得永远把这件事瞒着。
如果知道有反贼来过锦芳楼,还杀了头牌,她这锦芳楼以后就别想有人来了……
好在太子殿下似乎为了后续调查并不想声张,这便是她的机会。
花娘动作十分利索,不仅锁了那个房间,还把旁边几个空房间一同锁住了。
归琅只坐了一盏茶时间,花娘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事情,还上了楼中那花台,跟客人们解释牡丹今天不会有表演了,不过接下来芍药月季这些姑娘们会轮番献艺。
他听着楼中人的叫好之声,略带疑惑道:
“吾进楼时,楼中客人多数为了那红牡丹而来,有意从午时等到戌时,如今得知等不到了,为何却毫不在意?”
祁净远在旁边解释,“红牡丹勾人心魄乃是因为欲鬼能力,欲鬼被殿下除去后,他们便不再受其影响。”
“适才国师进楼时,向花娘询问最有美名之人,亦是因为知晓欲鬼此般能力?”
祁净远点头,然后忽然想到了进来时还是太子殿下付的钱,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殿下,进楼时……”
归琅等他继续说下去,而祁净远支支吾吾了起来,一句话说不清楚。
旁边像护卫一样杵立着的裴潇兰看不下去了,“老祁你有话就在殿下面前说清楚,有什么好藏着捏着的?”
祁净远所幸心一横,“殿下,回府后在下会将钱补给您。”
钱?什么钱?
归琅回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说不必了。
祁净远如此在意这件事,莫非是国师府很缺钱?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回东宫后便派方肃从府库取些东西送过去,毕竟以后还要继续与国师府合作清理邪祟……
而祁净远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几人离开了锦芳楼后也没有缓过来。
裴潇兰担心他是除鬼时受了伤,问道:“你脸色如此难看,可是哪里伤着了?”
祁净远正想说他没事,忽然脚下台阶踩空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痛呼出声。
裴潇兰紧张地扶着他,旁边的天师亦是目露担心。
“无事,只是不知道为何此处有些痛感。”他从醒来后便感觉到了,像是被人踢了一样,兴许是幻境后遗症。
归琅听到动静后回头,与祁净远说回去后给他开点药让他外敷一下。
祁净远心中十分感动,太子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天师们扶着祁净远上了马车,路上,归琅问起了昨日观看天师祖师手札时的疑惑。
天师为何会在之前觉得,当今皇帝便是他们认为的“真龙天子”。
祁净远答道:“祖上曾留下过一句话,灾劫起,天柱现,真龙天子会在灾劫即将到来前出现,传国玉玺便是凭证。”
“七鬼破封,没有比这更大的灾劫。而两年前天师来兴都,被召入宫后,我等得知了传国玉玺乃是在当今圣上手中,于是便以为是身为真龙天子的‘天柱’出现……”
但是皇帝一直将传国玉玺藏着没给他们看,在祁空镜之前,并没有天师见到过玉玺。
归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这在朝廷中算不得秘密。
他这父皇,能够坐稳皇位,还是因为当初找回了真正的传国玉玺,得到了几位德高望重的旧臣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