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商量后决定一起前往边境除鬼。

        另外，他们来之前已经通知了祁净远。

        祁净远在恨鬼被除灭后，将手下的几个天师留在了汾洲清理邪祟，然后自己去了青州检查镇压着爱鬼的那处封禁。

        青洲距北洲更近，祁净远现在已经出发，他会比他们更快抵达朔北军所在的地方。

        庄太尉听到祁净远已经得到消息出发，神色难掩惊讶。

        “就算是以训练过的鹰隼传信，从兴都飞到青洲亦需两日，怎会如此之快？”

        裴潇兰丝毫不隐瞒道：“我等所用的乃是天师祖师传下的特殊之法。借助‘诛邪镜’，将消息直接传达于祁家主的‘天目’，如此一来，祁家主即便远在青洲，也得到了消息。”

        “此法竟可传讯于千里之外，当真是不同寻常，堪称神仙手段。”庄太尉目光灼灼，大有讨教这种传信手段的意思。

        褚沅听到这夸赞后吓了一跳，也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解释道：“万万称不得神仙手段，不过是因家传承法器同出一源，我等借助了法器间的关联传递消息……”

        接着他又介绍了一番天师法器。

        听到只能在拥有传承法器的个家主之间使用，庄太尉眼中的期待之色淡去，行礼退下，准备前去整备兵马钱粮，做好太子殿下交代之事。

        待庄太尉走出去后，归琅看向了褚沅，对方在这些日子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够拄着拐杖走路。

        归琅很清楚，褚沅因为占卜反噬之事，骨子里畏惧着他，若非必要，绝无可能主动前来东宫。

        要知道因他治好了褚沅，裴潇兰与褚青杏都亲自带着礼物来过东宫拜访，褚沅却从未来过。

        而现在褚沅重伤初愈，依旧跟着众天师来了这儿，应该是在得到消息后算出了什么。

        归琅微微垂眸，“褚家主擅占卜一道，可曾为此事卜卦？”

        褚沅神情一震，坐在椅子抱拳答道：“禀太子殿下，小人来之前便为北洲出现的邪祟卜了一卦。”

        “然卦象扑朔迷离，两相叠加，似为七鬼之中的嗔鬼作乱，又似其他，难以看清……”

        褚沅借助传承法器“玄机钱”卜卦，除了受反噬重伤那一次，鲜少有失利的时候。

        然而这一次，他却算不清，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强行算下去会有危险。

        由此可见边境怪事背后的邪祟十分不简单，这也是天师们悉数来此的原因。

        褚沅与裴潇兰的表情都带有几分凝重，描述完卦象后，询问归琅有何打算。

        归琅轻抚茶盏边缘，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抵达边境后，一切均可见分晓。”

        “殿下亲自前往，无论是何种邪祟，均不足为惧，况祁净远先行到达北洲，适时也会传回些许情报。”

        褚沅夸赞的话十分生硬，拘谨中透露着真诚。

        裴潇兰更是坚定道：“七鬼中的那几个大邪物接连被除，全依靠殿下出手，如今边境生乱，我等天师即便舍命，也要保北洲将士百姓周全！”

        听到这般宣言，归琅清浅地笑了。

        这一丝笑意并不明显，却使得他那原本就出众的容貌瞬间更显生动，少了几分慑人的气势，多了一点温和。

        “倒不需天师舍命，你们的命都得留着，毕竟这天下以后依旧需要天师。”

        众天师以为他是表达对天师的重视，于是在裴潇兰与褚沅的带领下，纷纷谢恩。

        归琅请他们起来，眸中神色却让人难以揣测。

        关闭阴阳之门后，这天下需要天师清除余孽，需要忠直的臣子稳定朝廷，亦需要勇猛的将士守护秩序。

        在瑞帝留的方法中，却是要献祭掉这样一群人。可见即使瑞帝被天地选中，被同化得如同圣人一般，也依旧有私心，因为他将逆五行七星阵法中的活路，留给了他的血脉。

        而归琅不一样，他永远都会选择最合适的办法，所以他不会走瑞帝给他安排的路……

        ……

        秋风萧瑟，青龙台下近万将士整装待发，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太子秦怀瑾力排众议，省去祭祀等诸多流程，准备率兵前往北洲边境。

        随行的官员原本只定了护军都尉吕洪，然而御史楚世忠不要命似的，多次拦归琅的路，请求随军。

        还嚷嚷着什么皇帝不在，太子主事，跟在太子身边记载是他身为御史的职责。

        庄太尉都被烦得询问归琅要不要设法先将楚御史关起来，等他们启程离开了，再把对方放出来。

        不过归琅没有采用庄太尉的提议，而是遂了楚御史的意，让他跟着，到时候设法使他在营地待着就行。

        归琅启程离开兴都，众臣相送，连倪轻鸿也来了，满目担忧地送别。

        除了少数知情人外，所有人均是以为隔壁属国又不安分了，边境战事吃紧，太子这才赶过去，为的是再次打服他们。

        这也是归琅与庄太尉刻意引导的结果。

        因为边境起了战事，世人虽有担心，但都相信太子殿下能够平定，可若让他们知晓边境朔北军所遇的是鬼怪邪祟，整个天下都会人心惶惶，直接乱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