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幼收到了纪迦蓝的短信后,就在食堂给她打包了份饭。
见人回来了帮着把东西接过来,还不忘损她一句:“你这好事做的,自己的饭都吃不上。”
纪迦蓝好脾气的笑笑,把东西都给了几个女同学后才坐下来吃饭。
食堂的菜就很家常,纪迦蓝掰开筷子磨了磨上面的刺。
“纪迦蓝。”后排的学习委员去而复返,手上还捏着张纸币,“抱歉啊,下课着急回寝室洗头发,钱都忘记给你了。”
她歉疚地看了看她面前的饭,右手递了个奶黄包过去,“刚好有两个,谢谢你啊。”
等人走了,纪迦蓝拿着那个奶黄包朝禾幼面前晃了晃,笑得软,“就很开心啊。”
禾幼:“……你啊。”
纪迦蓝安静的在吃饭,禾幼就在旁边拿着个mp4在看小说,时不时和她搭上两句话。
不知怎么的禾幼一下提到了陈斯梵他们,嚼了嚼嘴里的泡泡糖说:“有一事忘和你说了。”
纪迦蓝嚼着饭浅浅的应,“什么?”
“就我生日那天结束后,路征他问我要你qq号。”禾幼撑着下巴看她,“怎么回事啊,他不会喜欢你吧?”
纪迦蓝吃饭的筷子停下,慌了一下,“你没给吧?”
“哎,你这什么眼神。”禾幼不满的拍她,“我是那种人嘛!”
也是,要是给了,估计也没今天这一出了。
“不是。”纪迦蓝摇摇头,继续吃饭。
禾幼晃着脑袋继续侃,“妞妞我和你说啊,虽然呢平时我总打趣叫你早恋,但咱们也得选对对象,想他们那圈人都太不要靠谱了,特别是那陈斯梵,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快,也就这次这个比较久了。”
“哎,你说奇不奇怪,要说陈斯梵真是为这潘晴月来得文科班,人潘晴月在546班,他放着546不去,跑来咱们班干什么。”
她嘟囔两句:“莫名其妙的…”
纪迦蓝随口接过禾幼的话嗯了声。
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作为学生,她的任务就只是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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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倒是一切相安无事,路征也没再拐弯抹角问纪迦蓝要qq的事情。
罚扫环境区的是从周一开始。
他们班负责的区域是操场那边乒乓球桌的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分组打扫也得要个两个人才行,不过既然是惩罚自然没配什么人手。
本来周一早上,纪迦蓝都拿好扫把要去了,硬是被路征拦下了。他倒是很仗义说这本来就是他的错,女生扫了个屁。
等人悠哉游哉的荡走了,禾幼呸呸两声和纪迦蓝吐槽:“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就是想逃课。”
纪迦蓝轻啊了声,没理解。
“就这季节又没落叶的,那片儿顶多就两张废纸捡一下,他那德行还不就趁着搞卫生的功夫把第一节课给逃了。”
以前搞环境区卫生,她们都是生怕搞晚了错过第一节课,纪迦蓝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
只不过,路征也就自己干了几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来找纪迦蓝帮忙。
昨夜下了场暴雨,雨点和石头粒一样的掉,环境区那块儿种了几颗樱花树,娇花经不起风雨,被打落的七零八碎,湿漉漉的铺了一地,扫都扫不掉。
路征一个人忙不过来,又厚着脸皮来找纪迦蓝。
她倒是不介意,跟着他去拿扫把,弯弯眉,“没关系,本来我也应该去。”
大雨是停了,残留着毛绒大小的雨丝,在氤氲水汽里看不清,倒是黏人皮肤紧。
纪迦蓝捞起卫衣的帽子盖在脑袋上,那张脸小,卫衣帽子压下来,鼻尖都被隐了去。
两个人的效率高,而且路征也难得正经起来,挥着扫帚挥斥方遒的,居然赶在了早自习下课前给清扫完了。
“小爷终于搞完了!”路征仰天抻了个腰,回头看后边的人,“哎,纪迦蓝谢谢你啊。”
纪迦蓝抬眼,摇摇头。
路征嘿一声,觉得这好学生人还挺好的,不计前嫌。
搞卫生搞了大半个早上,路征一直憋着没去厕所,这会儿放松了只感觉尿意汹涌。
“那什么,你把这垃圾桶往垃圾站先拖着,我实在憋不住了先去上个厕所啊。”说完还没跑两步又觉得不妥,他又迈回来摆了下手:“算了,你等我回来一起吧,你也拿不动。”
他说话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豌豆射手似的,着急的不行,纪迦蓝应下,等他走了才轻轻叹口气。
垃圾桶是每个班配的,平时也不让人丢东西只能拿来装环境区的落叶。
这会儿连桶的三分之一都没装满,其实不重,就是太大太高,一个人不方便提。
也不知道路征这个厕所要上多久,雨丝有变大的趋势,纪迦蓝没多想就握着垃圾桶一边的小耳朵往垃圾站那儿拖。
这地儿不远,只不过人有点少。这个时间点别班扫环境区的同学都已经进教室了,这块儿空荡荡的除了她就再无别人。
装垃圾的大铁皮筐高,纪迦蓝拖着垃圾桶底试了下,一个人使不上劲实在是倒不进去。
她盯着那个大桶很轻的叹了口气,想着还是等有人来再说。
她刚放松,身后忽然落了声笑。
纪迦蓝一惊,回头看过去,一下撞进了男生那双玩味的黑眸里。
朦胧烟雨,书声盈耳。
陈斯梵穿黑色的连帽衫,被吹出风的形状,领口敞着,肤色极白,勾着两根嶙峋锁骨。但肩膀宽阔平直,身形线条流畅锋利,又是天生的衣架子。
单手抄兜站在那儿,怎么看都勾着股少年不端正的英气风流模样。
确实有女生为他疯狂的资本。
眼神碰撞间,陈斯梵的视线先一步下移,落在她垂在裤边的手指上。
又细又白,脆弱得很,看着就抬不起来。
“就你一人?”
声音淡冷浅低,很有磁性。
纪迦蓝望着他,迟钝的移开视线。
陈斯梵倒是没被她这冷脸影响到,眉骨抬了抬,拖着长音勾带出懒倦的笑,“小哑巴啊。”
藏进宽大袖口的手指一蜷,纪迦蓝抿唇,没说话。
陈斯梵也不走,就那样松松散散的看着她,眼神坦诚的很,摆明着就是要逗你。
“说句话我就帮你。”
雨意渐大,周身的声音似乎都被敛了去。
纪迦蓝睫毛沾上雨丝,颤了颤,还是没吭声,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
没听到似的,偏偏那样子又是和你对着干。
瞧着她一副防备抗拒的模样,陈斯梵笑了声,凸起的喉结也跟着滑。
他把手上的东西放进裤兜里,慢悠悠的走过来,“让开点帮你倒。”
纪迦蓝愣了下,但也没扭捏,往旁边走了步,还真把这活儿让给了他。
陈斯梵看着她动作弯唇。
眼神纯得没边,人畜无害的模样,脾气倒是倔得很。
这边刚倒完,路征就从另一头找了过来。
“哎,你怎么没等我呢?”他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垃圾桶,咦了声,问她:“这就倒啦?”
纪迦蓝抬头,黑色的眼瞳干干净净,诚实回答:“不是我倒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陈斯梵就意味不明的啧了声。
“……”
等人走了,路征一拳锤在陈斯梵肩上,笑得不正经:“看不出来啊,我们阿梵还有乐于助人这品质嘛。”
陈斯梵没搭他这腔,人闲闲的站着,手插兜里,目光往人走得方向看。
看出来了,这好学生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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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
周日下午的时候,禾幼叫上纪迦蓝去了趟书店。
禾幼数学非常拔尖,平时考试能考130多,题目简单点还能冲击140。但她的英语简直是一塌糊涂,平时能考个60分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上次英语早读听写单词,她把“显微镜”写成了,“xianweijing”。气得英语老师把她本子都给撕了,还告诉了教导主任,也就是她舅舅。
当天晚自习禾幼就被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勒令她下次月考英语必须给他考及格了。
“妞妞,你说这两种我买哪个啊。”禾幼左手举了本星火英语,右手拿了本小题狂练,挺认真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