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寂静的小巷里,唯有残破又昏暗的灯光一束束的落在沙石地上。
纪迦蓝低垂着脑袋,无意识的盯着面前的两双脚,一大一小,扰得她脑袋有点断片了……
下巴上突然贴上一抹温热,她被捏着下巴抬起了头。
视线相接,陈斯梵的眼神暗了一瞬,声音也跟着哑了,“纪迦蓝,你知不知道老子……”
纪迦蓝倏得紧张起来,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抬手掌心迅速盖住了他的唇,慌不择路的扯开话题,“太太……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根本没给陈斯梵反应的机会,大力推开他迅速的跑了。
陈斯梵站在原地,唇瓣上还有姑娘刚才掌心的温度,心脏跳得的发疼。
妈的。
他咬着牙根,狠狠往墙上踹了脚。
……
纪迦蓝直到跑到了楼梯间才停下。
她捂着胸口,一阵一阵的心跳天翻地覆的几乎要破骨而出。纪迦蓝靠着墙蹲下,睫毛和呼吸都不受控制,脸颊烫的几乎要要烧起来。
她闭眼,头抵着墙,白皙的脖颈和额头浮出薄薄的一层细汗,很乱,心脏里涌起丝丝缕缕的怯与悸动。
纪迦也蓝不知道自己在楼下瞎呆了几分钟,等回到家里时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消失,心跳也恢复了平静。
这周末纪惊惟放月假回来了,本来出去除了买书还打算买晚餐的。
想到这儿纪迦蓝一惊,垂眸,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手上的那点重量不见了,刚才在书店买的书也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了那个小巷里。
她懊恼的小声叫了声。
屋内很安静,房间门也是闭着的,纪迦蓝冲着喊了两声没见回答便也算了。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打算清理下掌心的汗,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纪惊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唇色死白,毫无知觉。
纪迦蓝被吓的大脑宕机,一下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纪迦蓝几乎是跌坐在地上,嗓音里带着极度的慌乱与颤抖,“陈……陈斯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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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输液管里无色的药水一点点流进手背,医生再次检查了纪惊惟的状况,一回身就看着小姑娘紧攥着衣角,脸上毫无血色的站着。
见人看了过来,医生安抚性的笑了笑,“她就是贫血加低血糖,然后又没吃饭就洗澡,供血不足了,一会儿人醒了就好。”
“不过她贫血挺严重的,有严重贫血的倾向,这几天最好是在医院输血观察一下。”说到这儿医生又笑了下,“小姑娘你不用担心,不是大事。”
纪迦蓝吸了吸鼻子,冲着他点头,眼眶还有点红,“谢谢您。”
等医生走了,纪迦蓝帮睡着的纪惊惟掖了掖背角,才猫着步子出门去缴费。
刚才陈斯梵送她们来医院后,等她们安顿好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纪迦蓝关上病房的门,捏着手机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就听见旁边走过两个护士姐姐小声的议论。
“太帅了吧!”
“看着有点像学生啊,啊啊啊!好想要联系方式啊。”
纪迦蓝顺着目光看过去,陈斯梵就站在走廊尽头的白墙边,半倚在窗户边的银质栏杆上,身后是大片昏暗的天,霓虹灯一闪一闪变的黯淡。他脑袋低垂,像是烟瘾上来,指间在揉捏一根烟,细长的烟身无力的曲折破碎,在他和墙体极黑极白的反差中,错觉般的忽近忽远。
就这样看着,那头的人撩起眼皮忽然看了过来,像是低笑了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现在这个时候纪迦蓝挺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抿着唇顿了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开口:“你怎么不进去?”
“想抽来着。”
纪迦蓝低头去看他指间中揉弄的那根烟,犹豫了下还是小声说:“少抽点,对身体不好的。”
陈斯梵默了会儿笑起来,“怎么,管起我来啦?”
说着他又躬下身,身上淡淡的苦艾香飘过来,“只有女朋友才可以管我啊。”
纪迦蓝一下子噤声,手忙脚乱的转身,逃一样,“我去缴费。”
陈斯梵轻而易举的揪住她的马尾,不疾不徐的说:“缴了。”
纪迦蓝没想到他出去一趟还把钱给缴了,她连忙低头去摸口袋,“多少啊我还给你。”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攥住,连带着整个人都被牵着往前走。
一瞬间纪迦蓝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再回神时陈斯梵已经拉着她在护士台停下。他指尖勾起桌上的外卖,瞧着她又懒又欠的笑,“你欠我的也不差这一次,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