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檀口微张,清执明眸微沉。
却见阮絮倏然抬手攥住了清执的衣袖。
“表兄,是絮娘错了,您不要再打絮娘了。”
表兄?
清执眉头一拧,清冽明隽的面容上呈上暗色,他垂眸朝下看去,却见阮絮面上显着极为痛苦的神色,玉指紧紧扣住他的衣袍。
“施主?”
清执轻轻出声,他方想俯身将阮絮扣在自己衣袍上的手扳开时,却冷不防腰际多了一道温热。
阔大的衣衫顷刻收紧,女子玉手将清执紧紧环住,自她身上扑散的茉莉香窜进了清执的心间。
他喉结微微滚动,涌上一阵滞涩。
“施主?”
念及阮絮尚未痊愈,清执不敢妄动。
正当清执想转身时,却忽觉身上的温热一散,当他回头时,阮絮已无力地向前栽倒。
“施主!”
清执将人扶住,这才未让她往下栽去。
也正是这一扶,让阮絮清醒了过来。
“清执道长?”
阮絮此时还依在清执的怀中,她稍稍一抬头,青丝便从清执的下颌处划过,漫上一阵酥痒。
二人视线相撞,室内的烛光蔓散,披落霞色。
清执眸光染上一层水雾。
他不动声色地将阮絮扶起,让其可以端坐于榻上。
女子的手还搭在他脖颈处,当阮絮从他的怀中抽身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了他的脖颈,像是白羽划过。
“多谢道长。”
阮絮靠坐在身后的软垫上,眼中闪过黠色,她唇角微弯,旋即又咧了下来,她沉声而言,掖了掖被角。
清执端身而立,他轻启薄唇道:“无妨,只是贫道不知为何施主要在雪地里跪如此久?”
阮絮拢了拢搭在胸前的碎发,莞尔一笑道:“柔嘉郡主告知我,若是为陛下在石坎前跪上一个时辰,仙君见此,可护佑陛下安宁,是以我才跪上了那石坎。”
清执扣在云展手柄上的玉指一紧,他叹笑道:“施主同圣君果真是情深意笃。”
男子眉眼清隽,松骨傲然,清俊的面容不染一瑕,他话音泠泠,分明与平素里的话音别无二致,却又像是潜藏了某种情绪。
阮絮灵眸一转,轻笑着开口:“算下来,道长已救了我不下三次了呢。”
阮絮捏住了衾被一角,叹声道:“道长如此帮我,可我昨儿个还坏了道长的好事儿。”
清执俊眉一冽,他疑惑出声:“好事?”
“正是呢,昨夜若不是我贸然前去,打搅了道长与柔嘉郡主小叙,郡主今日也不会来寻我呢。”
阮絮掩面轻笑,却骤然咳了起来,清执自一旁给她递了一杯温水。
只听得阮絮沉声一笑:“郡主今日来寻我时,面色微沉,一瞧便是心有不畅快,怎么?昨儿个我走后,道长竟也没把人郡主留下?”
阮絮笑颜明媚,恍若自己真是个局外人,扰了二人小叙。
清执心下微滞,他正声而道:“施主说笑了,贫道与郡主并无任何关系。”
阮絮将手中的杯盏搁在桌沿,她放低了嗓音,像是家中老者给小辈劝言般开口。
“道长当真是不懂女儿心呢,郡主今日来寻我时,分明就是带了愠怒,我猜,郡主定是以为求我也想接近道长,是故才心有怨怼呢。”
女子浅笑盈盈,话音朗然。
清执抬眸,正对上阮絮微弯的笑眼,她面上病色未褪,别有一番韵态。
“郡主当真是多虑了,清执道长这样谪仙似的人,我一介俗人又岂敢沾染?”
阮絮掩唇轻笑,她正对上清执的冷眸,因笑道:“况且我已是宫中后妃,又怎会生有异心呢?”
女子白皙的面容被镀上了烛火暖色,此刻她侧卧于榻,眼角红痣妖异绽光,檀口一张一合。
“您说是不是呢?清执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