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君泽看来,太子送这个美人对他来说并非坏事,这王子来意不明,若是这茹婉儿能讨了他欢心,让他整日沉迷酒色,少来找自己的麻烦倒是好事一件。
茹婉儿福了个身,仪态万方的走到桑拓身边跪坐下,撩袖拿了筷子欲给他布菜。
桑拓却用手盖着碗,挪开了点,淡然道:“我不用你伺候,去服侍小公主吧。”
小公主立马眉开眼笑,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还叫人再拿了个软垫来。
茹琬儿逆来顺受,应了声“是”,又过去坐在小公主旁边。
下面众人啧啧喟叹,不解风情啊不解风情。
墨君泽没再关注旁边两人如何联络感情,回了头看场中人的献艺。
美人看够之后,张延又招呼大家继续曲水宴,现在正是一位小将军在展示刀法。
只见他动作干净利落,英姿勃发,刀法耍的虎虎生风。
墨君泽看的有点愣神,那身影和记忆中重叠。
那人也总喜欢把自己拉到国公府的校场上,给自己演示他最近练的宋家刀法。
小将军一套刀法练完,四周顿时连连喝彩。
有人夸了一句:“越小将军真是英雄少年,风采真是不输当年的小战神宋璟熙啊!”
“可不是吗?听闻越小将军也正是刚从北疆戍守回来呢!”
谁知越小将军并不领情,他嗤笑一声歪着头说:“可别拿我和逆贼比较。”
墨君泽闻言微皱眉头,这才想起此人是谁。
越林,如今的北境大将军越成业之子。宋家倒了之后,北境的兵权便被枢密院和各氏族瓜分,虽然兵权分散兵力较之以前弱了很多,但是因北戎已被打残暂时不敢来犯,这几年无战事,居然也让这个废物混到了大将军之位。
一年前北疆有流民暴乱,北境军出兵镇压,事后上报的所有军功都在这位十六岁的越小将军头上,也让他一举得了个五品宁远将军,一时间许多人都在夸大黎又出了一位小战神。
墨君泽心中冷笑,也不知这军功有多少水分在里面。
下面许多官员要么年轻并不知道宋家与东丹的渊源,要么才从地方升迁到鹤都不久,并不知道当初东丹曾力保宋小将军。
他们没人注意王子小公主在听到逆贼二字时脸色便冷了下来,只记得辰王和宋家是有仇的,当初辰王打死宋璟熙的事直到现在还常被人私下谈论。
众人酒过三巡已是半醉半醒,说话便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嗨,瞧我这嘴,也是喝糊涂了,怎么能拿逆贼和越小将军比,那宋璟熙给小将军提鞋都不配。”
“是啊,越小将军和越将军戍守边关多年,一心保卫我大黎国泰民安,赤忱丹心可是那宋家逆贼能比的?”
有人唏嘘:“皇恩浩荡,为人臣者,食君之禄本应忠君之事,听闻陛下当初可是非常礼待宋家的,没想到那宋淮贪心不足,竟然想越俎代庖,最终害人害己,我辈应该引以为戒才是。”
众人连连点头。
越林也嘲讽道:“那宋璟熙不过十九岁就官拜三品云麾将军,你们信吗?我反正不信,我看不过是宋淮仗着他的势力偷梁换柱把军功都算在了儿子头上吧。”
众人想想,觉得颇有道理。
“什么不世出的小战神,沽名钓誉罢了。”
众人越说越来劲儿,小公主终于听不下去了,把杯子一摔站起来喝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宋将军是我们东丹的英雄,岂容你们这样侮辱!”
周围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酒也醒了两分。有人这时候才想起东丹和宋家的关系,试图解释:“小,小公主息怒……宋家虽然救过东丹,但是宋家谋逆是事实……”
小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清脆的鼓掌声打断。
众人循声看去,墨君泽依然悠闲的斜靠在塌椅上。
“你——”小公主见他竟然鼓掌更是生气,正要发作却被张延急急的小声劝住。
“越小将军武艺超群,英勇不凡,更难得是年纪轻轻便如此深明大义,实乃大黎之幸。”
众人见辰王站在他们一边都松了口气。
越林却是不冷不热的回道:“辰王殿下过奖了。”
他久居沙场,虽无战事日子过的滋润,但毕竟也是从军之人,少年人心性,内心实际上是不太看得上这些凭着出身好就高高在上的皇子的。
特别是这个看着文文弱弱却颐指气使的辰王。
“说到此,本王倒是有一事想请越小将军帮个忙。”
越林拱手:“王爷吩咐便是。”
墨君泽勾了一丝笑意:“我受朋友所托收了个人做侍卫,这人会一点功夫,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自视甚高,曾说自己如果去打仗也定会是一个大将军,给本王做侍卫便是屈才了。正好今日越小将军在,劳烦小将军帮本王教训教训他,也好让他认清自己的本分。”
说话间,一身黑衣劲装的舒熠从墨君泽身后的阴暗处走出来,许多人这时候才发现那里居然还站了个人。
一些原本还在笑的人见到舒熠便慢慢敛了神情。
稍微对辰王了解点的人都知道他身边那个常年黑衣的少年身手有多高。这到底是谁教训谁?
越林刚从北疆回来,对鹤都大多事情都不了解,只以为辰王是真心想让他和那侍卫切磋。
他见走到场上的舒熠,这少年面色苍白,身型瘦弱,内心嗤笑一声。
倒是连奴才都和主子一样是个绣花枕头。
他并未把对方放在眼里,倨傲的微仰头抱拳说了句:“得罪了。”
舒熠并未答话,只漠然的站着。
侍者说开始之后,越林并未先动,他有点看不起对方,想等对方靠近时再一招制敌。
然而他过于自信了,只见对方脚尖轻点,顿时身型一闪化为一道残影,明明相隔很远,却瞬息间已到面前,再看清时便是白光一闪,对方不知何时已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越林心中大骇,匆忙间甚至来不及提刀,只得狼狈的顺势滚了一圈,弯刀擦着头发堪堪避过。
对方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跟着便欺身上前,又是几刀极速挥出。越林从地上起身还未站稳便见对方又已到面前,匆匆提刀挡住,边挡边退,别说出招,他连接招都万分吃力。
转眼间便过了几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