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姜月都不吃惊,大概在所有人眼里婚后两三个月怀孕都是正常的,像她这样一直没消息的才不正常吧……
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别人已经在背后议论,为什么她成亲这么久,竟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不得宠,或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难怪上次回家,娘亲要提议找薛大夫看看,原来是真的拖得有些久了。
她一时心忧不已,神魂难安,连茶和点心都吃得毫无滋味。
回去路上,严辞见她一直不说话,问她:“还在生气?”
她摇摇头,不好说自己是被人孟锦绣怀孕的事激到了,如果等孟锦绣临盆做满月时她还没消息,却要去参加满月酒,那叫她情何以堪!
眼下还有七八个月,她能顺利有孕吗?
或者,还是该找薛大夫看看,是不是可以调理一下?
晚上用晚膳后严辞就去了行云阁的书房,她早早沐浴完,想看一会儿他抄的那本书又不想教他发现那书被她撕了,只好拿了只鞋面出来心不在焉地缝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房。
直到夜色深沉,他回来了,沉默着去了浴房,穿着中衣出来却到她书桌前坐下,翻起了书,她这才发现他竟从行云阁带了两本他的书过来。
她一边捻着针,一边巴巴望着他,不知他今晚会不会……
照以往来看,应该会,但昨晚又折腾得太晚,也许又不会?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你把我给你那几本书收起来了?”
聂蓉心中一慌,连忙回道:“怕在外面弄坏了,就收起来了。”
他却又问:“是怕弄坏,还是一眼都不想看?”
聂蓉不知道说什么了,怕说多了他要她当场拿出来,那就会发现了,其中两本倒好,可另一本是他亲手抄的……
半天她才含糊回道:“没有不想看,只是暂时没看。”随后又问:“侯爷还不睡么?”
“不困。”他声音闷闷的,似乎心情并不怎么好。
聂蓉看向房中关着那几本书的箱子,觉得这事迟早也是瞒不了的,但最好是在她将书拼补粘好了再发现,那样多少还有些诚意。
她想着孟锦绣怀孕的事,其实无心做事,便索性将手上的鞋面放下了,躺下来睁眼看着床顶。
没一会儿,严辞倒是放下书上床来了,却又问她:“书翻过么?”
聂蓉犹豫理说翻过还是没翻过,翻过就该认出了他的字迹,知道那是他亲手抄的书,却仍不愿看;没翻过则更伤人,从昨晚到现在,书送给她一整天,也解释过了,竟扔在一旁翻都不愿翻就收起来了。这两种回答,似乎都会惹他生气。
她朝他贴近了一些,伸手环住他肩头,微带着撒娇柔声道:“你别不高兴,我明天就好好看看,之前……就是误会你,有些生气……”
她极少有主动抱他的时候,今日却抱了他两次,严辞握住她的手,侧过头来在黑夜中看向她。
不知是他的目光过于柔情,还是黑暗给了她勇气,她看着他的眸光,上前,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她的吻,自然没什么技巧和力量可言,不过是触碰上了而已,但很快他就侧过身来,按住她的头,攫住她的唇。
这一晚,尤为浓情,他既温柔又炙烈,似要将两人融在一块,而她则不停唤着他“侯爷”,或是“严辞”,细语呢喃,要将人的心揉碎。
原来她总是一副不胜娇宠模样,事后便如化了一般瘫在一旁无声睡去,今晚却不是,只静静躺了一会儿,在床上一片寂静时开始动来动去,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在被子里折腾什么,严辞并未睡着,往她那边摸了摸,就发现她往身下塞了个枕头。
见他摸索过来,她立刻就没动了,直直躺在那里,犹如被猫儿发现了踪迹,急忙装死的耗子。
“这是做什么?”他问。
她不好意思,半晌没说话。
他却不是含糊带过的性子,有事就非得弄个明明白白,又问她:“这样睡着不难受么?”
她只好小声解释:“别人说……这样容易怀孕。”
严辞就忍不住笑起来,“哪个别人说?”
“我娘……”她窘迫道,之前回娘家娘就交待她半天,她没放在心上,今天知道孟锦绣怀孕,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严辞又笑,然后评价道:“琢磨起来,倒有那么点道理。”说着又搂着她问:“这么想怀孕?”
聂蓉默然。大概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孩子对女人的意味吧,嫁入一个人家,所有的不安与心虚,所有的绝望和委屈,都能在孩子身上得到慰藉,更何况是她这种高嫁,没有娘家倚仗,又三番四次听到休妻这种话的。
若有了孩子,再遇到婆婆不满,她不会那么无助;若有了孩子,再碰到陆绯嫣这样的事,她不至于伤心到这样;若有了孩子,也不会她回一趟娘家,外面就能传起来她被休。
她人在侯府,却似飘萍一样无根,只有有了孩子,那孩子才是她的根,这里才算是她的归宿。
可这些,他不会懂,也不需要懂。
想着这些,她柔声道:“哪个成亲的女子不急呢?再没动静,母亲该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就由她不高兴,反正她也没几日高兴过。”严辞笑道。
聂蓉躺在他怀里,默默在心里祈祷这次观音或是佛祖能保佑一下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