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此时此刻, 脑袋一片眩晕,然而眼前白皙的肌肤尤为清晰。
清晰到可以看见绒毛!
顾阙伸出手,攥住颜珞的衣服,被唾沫浸润过的唇, 带着疏冷、恍惚间又是很热。
到底是冷还是热呢?
顾阙分不清了, 但是呼吸是热的, 禁锢自己腰肢的手是冷的。她的鼻间全是颜珞的气息, 疏冷中带着清香。
马车骨碌碌作响,行人的声音吵杂, 声音愈发近了。
她们在做什么?
两个女孩子在接吻。
终于,颜珞觉得够了,松开她的腰肢,放开她的唇角。
短暂呼吸间,顾阙的理智回来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颜珞:“你、你、你过分。”
颜珞轻笑:“我亲自己的夫君,怎么就过分了?”
“你……”顾阙不知所措,自己堂堂一个现代人竟被古代姑娘调戏了。
羞耻!
颜珞挑眉:“我怎么了,旁人不能碰你,我能。我是你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妻子。”
她极为肆意, 却极符合外人对她的评价。
顾阙气恨,说的也是实话,她二人确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光明正大的。
罢了, 不与古人计较。
顾阙强行安慰自己,稍稍朝一侧挪了挪, 避开她。
颜珞下车了, 领着冷面一道离开。
她去做什么?
顾阙想问, 沉默了会儿,她走远了,也没有开口问。她看透了,颜珞很忙,成亲三日假期是她最悠闲的时候。
她掀开车帘,看着那抹不易折断的背影,手抬起,落在自己的唇角上。
原来亲嘴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有些快乐,还有些刺激。
她并不讨厌,尤其是亲吻的时候,那股疏冷的香气隐隐带着甜。
或许是颜珞的魅力。
人走远了,顾阙眼睛模糊,视线定格在虚空中,原来女孩子亲嘴可以这么甜。她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回府。
颜珞回到商会的时候,依旧还是那么热闹,而大堂内没有胖商人的踪影了。
他被人捉住了,堵上嘴巴,拖到内院了。
颜珞从后院进去,避开外间的人,因为这么一闹,顾阙的订单可能就作废了。
小姑娘家家的不容易!
进入内院,院内站了一排守卫,黑衣上绣着飞鱼,配着刀,威仪凛凛。
冷面推开门,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颜珞走进去,微微一笑,让一人活在痛苦里,其实很容易。
人若向善,难!
若从恶,极易!
颜珞坐在屋正中的椅子上,望着对方脸上的惊恐,冷面除去他口中的布帛,他立即大口喘息,“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眼不识泰山,眼睛就不该要了,冷面。”颜珞微微摇首,眼中含笑。
声落,屋内传出一声惨叫。
颜珞厌恶地捂上耳朵,前面展会上的诸人都听到了声音,着人去打探,原来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惊到一人了。
没什么大事,展会继续!
屋内的人痛苦地捂着眼睛,一把匕首扎进了眼睛里,他疼得满地打滚,依旧在问她是谁。
颜珞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观赏他痛苦的姿态,翻滚、挣扎、哀嚎。她在想:是不是所有人受伤的时候都会是这个姿态。
不,弟弟就不会。
弟弟被摔死的时候,就没有这么痛苦。
她忽而又说了一句:“冷面,继续。”
接着,又是一声痛呼,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
冷面说道:“他会疼死的。”
颜珞缓缓眨眼,摇首:“不会,疼是不会死人的。”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哀嚎的声音渐渐小了,挣扎幅度也小了很多,她说道:“你看,他就没死。”
“你到底、是谁……”对方怒吼一声,声嘶力竭。
“赵诠,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呢。”颜珞托腮,面色苍白,唇角凝着笑,“我记得清楚呢,你忘了我了吗?”
赵诠愣住了,双手捂着眼睛,“你、是谁……”
“忘了便忘了,何必再知晓呢。”颜珞轻叹,“你与怀章王府还有来往,送去的银子呢?想必还有账簿。”
“你到底是谁……”赵诠挣扎着要爬起来,走了两步又跌倒,双手都是血,不断地朝前爬。
颜珞勾起嘴角,“我是我弟弟的姐姐。”
“弟弟的姐姐……”赵诠陡然愣住,双手撑着地,在他的身下淌了一地的鲜血。
此刻他似乎忘了疼,听着冷冷的声音,思绪戛然而止,“你是、你是………”
“莫要脏了那二字!”颜珞陡然出声,又冷又疯。
“不,你应该死了……”赵诠叫出了声,“他们不会让你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