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当年将皇位给了弟弟武王,便是因为一双子女皆丧命,她若活着,帝何至于让位呢。
颜珞轻笑,若春风拂过,道:“你该死了,不如你将账簿交给我,我将你送去怀章王府,让王爷给你延请大夫,如何?”
这回,换赵诠笑了,“你不会绕过我的,小公主,论狠心,你还差远了。”
“是吗?不如我将你的双腿打断,用你的腿骨烧一套酒壶给你喝酒,可好?”颜珞眼中的笑意骤然深了许多,“也不枉你伺候我阿娘多年,你是她的奴婢,她死的时候,你哭了吗?”
“没有哭,对不对?”
“我记得你没有哭,你笑了。你为什么不哭呢?”
颜珞看着他,眼中的冷意骤然被恨取代,她蓦地站起身,道:“将他双腿打断,我看看你的骨头烧成的酒杯,好不好看。”
话说完,她闭上眼睛,道:“不必杀他,我阿娘不想见他。”
叛主求荣的奴才,就该活着,好好地活着。
顾阙回到府里后,换了一身衣裳,又从后门离开,去香皂铺子。
今日得到许多订单,需要加紧赶制,配方在她这里,许多事情还是由她去办的。
她穿的绯色圆领袍,明亮莹润的眼睛,白皙柔美的面颊,处处透着少年人的明媚朝气。
出去后,她先去自己家的酒馆。酒馆只卖酒,生意不大好,她正和准备关了酒馆,扩大香皂铺。
这回过去,便是和掌柜商量关门,再将这间店铺修缮,推广羊奶皂。
香皂铺子的名声已经又有,接下来就是制作了,就是人手缺了些,羊奶皂在这里是做不出来的,低温的条件是创造不出来的。
还是从淘宝里进货为好。
打定主意后,她让掌柜去雇人来做,只要女子。
在铺子里待了半日,黄昏时分才回去的。
颜珞早早地就到家了,沐浴后,躺在了廊下台阶上的躺椅上。她正闭着眼睛,似乎很惬意。
不同于颜家,在顾宅几乎没有什么杂事,不像颜府那么一大家子,休沐日就算躺着也不安稳。
现在静心躺着,多么快乐!
顾阙走近,颜珞闭着眼睛开口:“今日有雪糕吃吗?”
顾阙脚下一滑,差点就摔了出去,“你要吃什么样的?”
“小猫的,我要五根。”颜珞阔气伸出五指,朝着顾阙晃了晃。
顾阙想了想,没搭理她,抬脚走了。
颜珞直起身子,看向一侧的冷面:“我觉得她胆子大了,竟然不理我。”
“您以为您很有颜面吗?”冷面笑话她,恨不得说:让你对她温柔,这下好了,当你不存在。
活该!
颜珞无措,问她:“那该怎么办?”
冷面仔细想了想,顾阙胆子小,心地软,她想了一计:“带她去你的书房看一看。”
颜珞冷了面色,睨她一眼:“吓坏了怎么办,别说五根了,看都看不见。”
“那您说怎么办?”冷面也没有招了,她擅长打架,不懂怎么哄人,但是她会吓人,前些时日听澜见她都要哭,这些时日倒是好了些,晓得拿些葡萄酒给她喝。
颜珞躺了会,闭上眼睛,默默念叨几句,问冷面:“她最近温习书了吗?”
冷面眼睛一亮,就差拍掌叫好了,忙问颜相:“我有份吗?”
“她小气得厉害,没有你的份。”颜珞没睁开眼睛就拒绝了。
冷面不大想说话了。颜珞继续躺着,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屋内的顾阙:“夫君,我们去书房看会儿书可好。”
说完后,屋内没了声音。
颜珞歪首,静静等着。
半晌后,屋内传来声音:“你想吃雪糕可以,就一根,小猫的。”
顾阙走到窗边,对颜相微微一笑。
背映夕阳,二十岁的女子浑身染着光,通身气质高贵,眉眼舒展,温柔得若琉璃美玉。
颜珞与顾阙见过的女子不同,她是文人,风骨自存,也是佳人,美若洛神。
颜珞勾唇一笑,“冷面也想要呢。”
“好,我去取,但你只能一根,还有,科考前不许让我做文章。”顾阙说道。
少年柔美,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明净水亮,她的微笑发自真心。
颜珞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顾阙站着不动。
颜珞又是叹气,怎地就不惧她呢,凡事还要说两遍,她催促道:“你过来,我又不亲你。”
顾阙磨磨蹭蹭走了过去,隔着一道大开的窗户,颜珞伸手就捏住她的脸,“你再与我作对,我就不喜欢你。”
不给雪糕吃就是作对?
顾阙要气笑了,拂开她的手:“是你自己违约在先。”
颜珞也不高兴了,“你有说不让我吃吗?”
“那你也不能吃那么多,对你身子不好,雪糕多的是,你的身子就只有一个。”顾阙据理力争。
“原来你不是小气啊。”颜珞呆了呆,语气都有些迟钝了。
顾阙哼了一声,出门去取雪糕了。
颜珞站在原地不动。半晌后,冷面走了过来,她立即抬起自己的手臂,告诉冷面:“她刚刚推我了。”
冷面嗤笑:“你怎么不说你调戏人家?”
明明是先调戏再被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