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听完苏知惟的提议后一顿, 接着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确实差萧时易太多了。”
“我准备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 努力考上一个好大学,不给苏家人丢脸。”
苏知惟侧目看向阮清, 似乎不明白他这话和他搬过来有什么联系。
阮清缓缓继续道,“ 所以我决定, 今天就搬去学校住校。”
苏知惟看着因为不想和他住一起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少年,并没有恼怒, 反而直接轻笑出声, 似乎还十分愉悦。
苏知惟在少年生气之前, 将桌上热好的牛奶推了过去, 温润的开口,“你的成绩确实太差了,那我给你补习补习吧。”
“毕竟我当初学习还算可以,给你补习应该没问题。”
“不用了,我让萧时易帮我就行, 同年人之间更容易沟通一些,可能更有利于我学习。”阮清直接拒绝了,他是疯了才会让苏知惟帮他补习,补习怎么死亡吗?
苏知惟在听到‘同年人’三个字时笑容一顿,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你觉得我……年龄大吗?”
阮清闻言, 状似有些惊讶的看向苏知惟, “你都三十三了,还不大吗?”
苏知惟:“”
苏知惟的笑容淡了,接着一脸不在意的开口, “是吗?男人三十一枝花,哪里算得上大,只是更加成熟稳重了而已。”
苏知惟一顿,接着随意道,“而且我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跟你们差别也不大。”
这个副本的人读书要晚一些,十七八岁才上高中。
阮清看着苏知惟反问道,“那不还是三十三吗?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
苏知惟侧目看向少年,“这么说,小祖宗是在嫌弃我老了?”
阮清一顿,缓缓开口,“我没这样说过。”
苏知惟笑了笑,“我想也是,毕竟大哥大嫂年纪比我大多了。”
苏知惟说这句话时,语气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依旧听着温润如风,但显然这是在威胁阮清了。
阮清脸色瞬间就变了,狠狠扫了一眼苏知惟,便想站起身离开。
谁知却被苏知惟叫住了,他再次推了推桌上的热牛奶,“都已经热好了,你要是不喝,我会难过的。”
阮清一顿,看也不看,拿起桌上的牛奶就喝了一口,在牛奶入口时他的眉头直接皱紧了。
阮清并没有喝完,喝了几口后就非常用力的将玻璃杯放在了餐桌上,头也不回的就上楼了。
说是放,更不如说是摔,玻璃杯因为阮清的用力,放在桌上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似乎是在表达对苏知惟的反抗一般。
只是太过微弱了,都让人生不起一丝生气,反而让人想要更加过分一些。
苏知惟看着少年上楼的背影,用大拇指碰了一下自己之前被少年碰到的薄唇。
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当初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也依旧仿佛还在,让人有几分心痒痒的。
少年看似嚣张傲慢,实际上就是一只狐假虎威的幼崽,只要找到了弱点,又怂又胆小。
大概就算是被他欺负的狠了也只是生气的瞪着他,连反抗都很微弱,可惜连生气的样子都很好看,丝毫没有任何威慑力。
不,估计就连正面向他表达反抗都不敢。
苏知惟拿起桌上被少年嫌弃的热牛奶,直接一饮而尽,接着再次抽出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角,也离开了客厅。
在客厅空无一人后,莫燃才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神色晦暗不明的走到还没收拾的餐桌前,看着那个两人都喝过牛奶的玻璃杯。
下一秒,玻璃杯碎掉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响起,在这夜晚声音显得格外的大。
正准备来收拾的保姆听到声音一惊,立马跑到客厅去看发生了什么。
客厅里站在的少年保姆认识,是小少爷的同学,对于她们来说就是贵客。
保姆紧张的走上前去,“您没事吧?没伤到吧?”
“没事。”莫燃摇了摇头,接着紧张的看向地上摔碎的玻璃杯,“只是我刚刚不小心把玻璃杯碰掉了。”
保姆松了口气,朝莫燃露出一个笑容,“不用太在意,您去旁边休息吧,我来处理就好。”
保姆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到一半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回头看向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莫燃,迟疑的开口,“那个……您是不是还没用晚餐?”
在看到莫燃点头后,她礼貌的开口,“您想吃什么,我帮您做一份吧,可能是苏先生忘记叫您了。”
“随便。”
莫燃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忘记?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叫他吧。
一个对自己亲侄子都有着龌蹉想法的衣冠禽兽,禽兽不如。
莫燃记得少年根本就不爱喝牛奶,他刚刚为什么会喝?
明明少年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就算是苏知惟那个老东西,少年之前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被……威胁了吗?
用什么?
苏清在乎的无非就是那两样,身份和父母。
刚刚苏知惟那个老东西提到了苏清的父母,他是用的这个来威胁吗?
莫燃若有所思的咬了咬大拇指指甲。
……
阮清回到自己房间,才发现萧时易给他发了信息。
姓宋的跨级生?
跨级……生?
阮清皱了皱眉,直接打字问道。
[这个跨级生具体多大知道吗?]
萧时易回复的很快,[不知道,年龄和名字都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在猜是不是宋钰。]
阮清看到宋钰这个名字后一顿,脑子里浮现出了当初在厕所里,宋钰跌坐在镜子碎片中间的画面。
如果怪物就是他的话,他需要打碎镜子吗?
做戏给他看?毕竟在宋钰走后他就在厕所遇到了怪物,确实是有些巧合了。
可以说宋钰现在的嫌疑比谁都要高。
光是知情人死前的那个‘宋’字,再加上宋钰那副惨白着脸,还经常遭受校园暴力的模样,就仿佛怪物就是他了。
可正是因为如此,阮清觉得反而排除了他的嫌疑。
他敢断定,宋钰绝不是怪物。
因为那个诅咒可谓是太巧了,刚好说了个‘宋’字就死亡了,要知道夏白依死亡的时候,可是连一个关键字都没能说出来啊。
诅咒应该是不允许吐露任何关键信息,而偏偏那个教职工说出了‘宋’这个字才死的,是想要误导他们?
更或者是,想要诱导他们……对付宋钰?
不过宋钰那副随时都快要死了的模样,还需要诱导别人对付他吗?
阮清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宋钰砸碎了镜子的模样。
空想总归是空想,实践才能出真知。
阮清直接走到浴室,看向浴室里的落地镜,握紧拳头用尽浑身力气,眼都不眨一下就朝落地镜砸了过去。
“唔……”阮清疼的直接闷哼出声,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直接被他砸的都泛起了一丝血迹,现在碰一下都疼。
但是眼前的镜子,并没有任何损坏,显然手并不是尖锐物品,用手砸镜子根本不容易砸碎。
凭手想砸碎镜子,显然需要非常大的力道。
而宋钰那病弱的样子,看起来比他还不如,他无法一拳就砸碎镜子,他自然也不可能轻易能砸碎镜子。
除非……宋钰根本就不弱。
可是不对,宋钰的身体就仿佛是十分的贫血一般,那贫血显然就不是假的。
等等,贫血和缺血是有区别的。
如果宋钰根本就不是贫血,而是……缺血呢?
如果在短时间内,从身体里抽出大量的血液,那必然就会造成缺血,也就会变成那副惨白着脸,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
是他自己抽的血?还是有人霸凌他霸凌到这么过分的地步了?
阮清不确定,甚至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毕竟这个副本线索虽然都指向宋钰,但实际上宋钰这个人存在感并不高。
基本上没人了解他。
阮清先将自己能确定的猜测发给了萧时易,[宋钰应该不是怪物。]
他发完一顿,忽然察觉到了强烈的视线,他僵硬的抬头一看。
镜子里的‘他’不知何时并没有与他同步,而是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见阮清看过来,勾起嘴角,朝阮清露出一个僵硬又诡异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阮清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甚至还因为没稳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镜子里的‘他’见状伸出手,身体往前一倾,似乎是想要钻出来,但却被拦住了,直接砸在了镜子上。
出……不来?
阮清见状惊慌害怕的表情微顿,大脑稍微冷静了下来。
镜子里的‘人’在发现出不来后脸色阴沉了下来,四周泛起黑雾,在黑雾的影响下,身影都仿佛淡了很多,但盯着阮清的视线却仿佛更加骇人了,让人背脊不由得发冷。
阮清捂着跳动加快了几分的心脏,低头避开了镜中人的视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让深度催眠不至于现在就解开。
差不多花了半分钟阮清才让心跳平复了,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并没有消失。
萧时易说的果然不对,怪物是可以出学校的,但力量似乎会大打折扣,连镜子都出不来。
镜子……都出不来……
阮清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怪物。
镜子里的‘人’也正在看他,那阴沉骇人的视线恐怖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钻出来撕碎阮清一般。
不过‘他’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阮清看,并没有任何举动。
阮清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落地镜,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而且是边走边盯着镜子里的‘人’,似乎只要‘他’有任何举动他都会停下来,且快速远离。
好在镜子里的‘人’似乎是因为出不来,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阮清,并没有其他举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阮清已经离落地镜非常的近了,是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落地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