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见善根本不吃他这套,他轻蔑地看着温致仁,语气冷淡:“你也年过半百了,怎么这么没长进,还是只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不入流的手段?有本事你直接赶我出去多好。”
他最看不起这个父亲的,就是这种只会私底下暗戳戳的做派,要是他有本事有胆量把自己光明正大赶出去,他还能高看他几眼。
但同样的,温致仁也最讨厌这个儿子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和态度,和那句没长进,让他想起在父亲的强势和亡妻的高傲,他们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哪怕连难过,都是高高在上的。
温见善嘲讽完他,转身就走。温致仁气得抓起手边的茶杯,使劲一掼,砸在他背上,衣服外套立刻氤开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温见善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在无法阻止温见善进入董事会之后,温致仁似乎破罐破摔得变本加厉,再次提出和那个女人结婚。
老温董不胜其烦,“你儿子都要结婚了,你还结什么结,弄两个不是亲生的婆媳回家来斗法?不够乌烟瘴气的,在外头玩玩儿就行了,少鬼迷心窍!”
温致仁本来就是存心想给温见善下马威,立刻便嚷嚷起来,说老温董这是有了孙子就不管儿子,还要温见善表态。
温见善不知道自己能表什么态,冷着脸摇摇头,“我不管你们结不结婚,但有一点,她不能住我妈妈住过
的地方,我妈妈走的时候,爷爷奶奶说过,她是温家唯一的长媳,这是温家欠她的。”
也就是他坚决拒绝除了他未来妻子以外的另一个女人,住进温洛庄园的东侧楼。
温致仁当即便抖起来,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得意洋洋道:“这是我家,我老婆不住这里住哪里,我不仅要让她住进来,你弟弟妹妹们也会住进来……”
话还没说完,温见善就立刻拉下脸,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
“你非要这样的话,先礼后兵,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他冷笑一声,因为眼神着实不善,衬得表情多了几分阴戾,看起来有些吓人。
温致仁被他吓住,愣了一下,又指着他破口大骂,还是骂他不孝图谋家产那套,温见善皱着眉,还没听完,起身就走。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结婚了,也必须尽快将温致仁这个西风压下去,省得他继续蹦哒。
或许老温董和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没过多久,老太太告诉他:“我看中了盛家的老三,跟你同年的,现在在盛家的企业工作,据说盛邺那小子是把她当继承人培养的,性格呢,能当继承人的,跟你妈妈肯定是不像的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跟她合得来,我见过,蛮爽利的女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温见善愣了一下,“盛伯伯的女儿……跟我不是同一年的吧?好像比阿琛还小一点?”
“你说明月啊?明月是他们家老五,那个你不要想了,盛邺看不上你爸,不会同意的。”老太太一脸云淡风轻地摆手,仿佛被嫌弃的不是她亲儿子,“老三是明菱,是盛家二房的女儿,盛邺倒不管她的婚事,只要她能看得上你,这门亲就能做成。”
温见善这才知道对方是谁,犹豫了两分钟,点点头,“可以,还要麻烦奶奶您帮忙约一下盛三小姐。”
老太太很快就约好了对方,给他发了信息,说约在周五晚上,地点是在花弄影,这是严家的地盘,足够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同时,还保证足够清净和私密,非常适合约会。
温见善到得早,要了壶红茶,在包厢里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时尚杂志。
那天老太太提起盛明菱之后,他很快就想起,自己其实很早就见过她几次的。
他的大学不是在容城念的,而是在京市的中央财大,新生入学以后,被学长拉去了同乡会,坐下之后听两位学长在议论:“今年的新生好像是学弟比学妹多啊?”
“干嘛,你这是看上哪个学妹了?”
“也不是,就是……惊鸿一瞥,那天看到商学院有个学妹,穿绿色裙子的,长头发,还长得很高挑,特别好看……”
这时一位商学院的学姐插话道:“你说的是盛明菱吧?她跟我住一层楼,我见到好几次,确实很漂亮,也特别会打扮,你知道她那件绿裙子多贵吗?五万!还有她背的包,lv的,二手市场都要两万多!这就是妥妥的白富美,我看呐,肖薇的校花宝座要保不住咯。”
说着学姐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还哼起了今天就是好日子。
之前说对学妹惊鸿一瞥的学长啧了声,不言语了。
温见善觉得这些人有趣,便借着观察环境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脸色,不出意外地见到学长脸上打退堂鼓的表情。
他不由得心里好笑,又好奇,盛明菱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主要是这个姓很熟悉,容城的盛家也是响当当的,盛先生在他祖父母面前执子侄礼,是个文质彬彬的儒雅中年人,仿佛跟二叔有点像,但其实完全不同。
真正斯文的君子是没办法一手创下偌大家业的,只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温见善熟悉的是盛先生的亲生女儿盛明月,那还是个小姑娘,比弟弟温见琛还小
两岁,盛明菱盛明菱,如果真的是盛家女,同是明字辈,或许是盛家其他房的女儿?
他刚想到这里,就见包厢门口走进来一个形貌昳丽的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好不夸张地说,她出现的那一刹,整个包厢的光线都亮了起来。
当然,温见善疑心是在座各位老色批见到美女时眼里的光芒汇聚成了此刻的光束,照亮了整个包厢。
但很快,这束光就灭了。
因为这时包厢又进来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他很自然地在女生旁边一站,俩人气场非常契合。
“各位学姐学长好,我是盛明菱,是今年商学院的新生,这是我男朋友薛默,也是容城人。”
男生紧接着和大家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顺理成章地在盛明菱身边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替她烫碗。
在座的学长们顿时面露失望,新来的学妹确实很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但却有男朋友了,他们没机会咯。
温见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旁边一位学姐捕捉到他的笑意,好奇问道:“温学弟在笑什么?”
大家霎时间便都看了过来。
温见善镇定一笑,解释道:“大家都在烫碗,我差点忘了这是在京市,还以为回容城了。”
大家闻言立刻笑起来,南北差异啊南北差异。
一顿饭直到结束,温见善都没有跟盛明菱和她男朋友说过一句话,他们本来就不熟,而且还不同学院,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大学生活比起中学来似乎更加丰富,但对温见善来说,更大的变化,在他二十岁时,正式进入了温氏参与集团工作。
还没毕业,又在京市,他被老爷子顺理成章地塞进了京市的分公司,京市同样有温氏的恒泰广场和集萃超市,他有的东西学。
知道这是集团的太子爷,未来的顶头上司,分公司的总经理亲自带他熟悉业务,说一句是一手一脚把他教出来的都不为过。
太子爷下基层,总归要隔三差五去门店巡视的,和平时陪老太太逛街帮忙拎包不同,门店巡视需要留心的事很多,于是他很认真的观察并心算着人流量之类的数据。
然后在人群里,他见到了盛明菱。
她穿着一袭白裙,浓密的长发像墨色锦缎,妥帖地平铺在背上,模样看起来青春靓丽至极,回头率超级高。
但温见善却纳闷地想,今天有风的啊,她头发是怎么做到纹丝不乱的,用了定型啫喱?
和她同行的还有两位女生,温见善不认得,但他认得她手里提着的每一个袋子,因为都是叫得出名字的男装大牌,西服、皮鞋,或许还有别的小配件。
她们从温见善身边走过,他听到一句:“薛默这次肯定感动坏了,明菱对他这么好呢。”
果然是送给男朋友的,温见善心里感慨,女人就是容易掏心掏肺,他想起母亲,尽管与父亲关系如此差劲,每个季度新装上市,也还是不忘为他添置几件衣服。
要他说,何必呢,做得多了,会被男人当做是理所当然的。
一旦男人对你的付出觉得理所当然,就容易把你当傻子,不再珍惜你的付出,他去向野花嘘寒问暖大献殷勤,还以为你绝对离不开他。
所以当温见善某天晚上下班回校,在学校附近的巷子口看到盛明菱和一对男女对峙时,他一点都不奇怪。
不仅不奇怪,他甚至还假装路过,偷听了几句。
然后点点头一脸淡定的走了,嗯,果然是渣男出轨了,家花再美再好,也会变成寡淡无味的白米饭,什么只是朋友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呸!
但那是别人的事,温见善摇摇头,事不关己地慢慢走远。
他惊讶的是,几天后,校园论坛里突
然出现热帖,楼主从标题上就直奔主题,锤校花盛明菱地男友薛默偷吃学妹某某某,而且学妹是有男朋友的,所以是她不仅插足他人感情,还脚踩两条船。
温见善在群里看到同学转发的帖子,表示,光看个题目就觉得发这条帖子的楼主肯定看过不少娱乐新闻。
点进去看正文,发现不仅有照片,竟然还有视频链接,跳转过去一看,是薛默和不是盛明菱的女生一同乘坐出租车,在车上搂搂抱抱,亲来亲去,足足缠绵了十几分钟,像极了热恋期小情侣。
楼下还有盛明菱亲身上阵的回应:发帖的是她室友,证据是自己提供的,为什么会有视频呢?因为怀疑他,所以请了私家侦探,钱给到位,证据要多少有多少,就这么简单。
她的诉求很简单,跟薛默分手,从此是路人,为他花的钱送的东西就当喂狗,以后薛默的事一律与她无关。
虽然帖子很快就被管理员删了,但截图的人多啊,管理员删了他们又发,还被搬运到了其他社交平台,来来回回几次后,管理员也懒得删了。算了,学校的脸已经丢出去了,就躺平吧。
总之,盛校花霸气猛锤渣男小三的事在学校里沸沸扬扬地闹了将近半个月,期间薛默如何痛哭流涕,小三如何悔恨道歉,俩人又如何互相甩锅,无一不让同学们吃瓜吃了个痛快,极大地丰富了大家的课余生活。
温见善静静地围观,并表示,基操,淡定。不过,盛同学这性格是不是和她清纯的形象不太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