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芡拗不过她,只得说实话:“我找到一家店,可能有卖能让你长出尾巴的东西,你如果再不把我的衣服放开,我就不帮你找尾巴了。”
虞绍灵闻言,不但没将人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说出来的话,孩子气得很:“那我就不要尾巴了!”
白芡顿时没了好脸色:“你再说一遍?”
小姑娘被她严肃的表情吓到,皱巴巴的小脸看起来委屈又可怜:“白芡,你凶我,你怎么能凶我!”
女人依旧沉着脸:“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刚才那样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少女一愣,眼睛一眨,眼眶瞬间通红得下一秒就能落泪:“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白芡,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白芡头疼,怎么现在的人鱼,变得这么脆弱了!
绷着的脸又缓和些许,虽然没有笑,看起来倒不像刚才那么可怕:“你要找回尾巴,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为了你的父王和母后,不找回尾巴,你怎么帮他们报仇?黑章鱼做了什么,难道你都忘了?”
小姑娘憋不住地哭了出来:“对,对不起,呜呜,我不该,不该这么说,我呜呜,我以后不会再说,呜呜,不会再说这种话了。白芡,你别不要我,你不要,呜呜,不要我的话,我会呜呜呜,我会很难过的。”
粉珠一颗颗掉在地毯上,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轻响。
“停,我之前说过什么,不准哭。”
小姑娘看着她,眼眶红通通的,分外可怜。
她一边抽噎,一边委屈地解释:“我,呜呜呜,我停不下来,你,呜呜,你回答我,白芡,呜呜,你回答我,你,呜呜,你是不是真的,呜呜呜,真的不要我了?”
白芡替人擦眼泪的速度还比不上珍珠形成的速度,索性放弃:“再不控制住,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虞绍灵慌忙摇头,娇嫩的手掌连忙去擦掉眼眶溢出的泪:“我,我不哭了,真的,真的不哭了。”
白芡第三次打开盒子,这一次,粉珠的数量增加了十五颗。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跟在她身边,未能恢复的哭腔带着点软糯的味道:“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求求你了,白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女人叹气,算是默认了。
……
白芡是无意中看见的x瓣帖子。
根据楼主描述的位置,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找到那家据说有售卖各种超现实物品的店。
店主是个看着近三十岁的短发女人。
白芡进屋时,她正坐在店内唯一一张沙发上斗地主,闻声,抬眼睨了两人一瞬,又埋头,看回手机屏幕。
“本店实施自助式购物,全场59元不讲价,买二减五,买三减十,以此类推,挑好价钱自己算,收款码在门口,希望你诚信购物,欢迎下次光临。”
白芡在货架上随意看了看,发现这里的东西倒是种类繁多。
入梦枕头——一沾即睡,不负责创造指定类型的梦境,有可能创造出噩梦,建议深受极度失眠痛苦的人使用。
恋情体验机——使用期限为三天,可以定制出用户喜欢的类型对象,不建议自制力差的人使用。
运气加倍符——可使用一次,该加倍符生效对象随机,有可能使得厄运加倍,建议人生已经完全落入谷底的人使用。
白芡逛遍整间屋子,终于在货架的最底层,找到了自己今天的目标物品——一罐外表看起来和人类的身体乳并无不同的乳状物。
鱼尾重生液——使用时取出10g,涂抹于人鱼的两条腿上,早晚各一次,一周后,人鱼消失的鱼尾就可恢复。
虞绍灵小声跟她嘀咕:“白芡,我的尾巴是被黑章鱼用巫术弄断的,这东西看着就和你说的三无产品一样,它真的有效吗?”
白芡拿着东西去付款:“万一有效呢,先试试看,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刚付完钱,还在专心打农民的老板娘突然开口:“我们店里也推出了盲盒产品,一盒同样59元,要带一盒走吗?”
白芡正要拒绝,被身边的人扯了扯衣角,虞绍灵期待地央着她:“白芡,我想要,就给我买一个,好不好?”
挑好盲盒的人鱼少女,高高兴兴地拉着白芡离开。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同时,屋里响起一阵温柔女声:“我感觉到了,那个小姑娘,她身上有和我同样的气息,我好久没回大海了,阿言,我想家了。”
被叫做阿言的短发女人,视线从手机挪向货架最上端的那个圆形鱼缸里。
冷淡的神色,在触及那一抹浅蓝色的小身影时,变得温柔:“那明天,我们回家看看吧。”
只有巴掌大小的浅蓝色人鱼在清水中转了一圈:“阿言,我看到她们拿走了那瓶鱼尾重生液,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东西,不是我上岸时从海底带上来的吗?”
——距离她上岸,已经足足两百年了。
女人满不在乎:“反正是用水制造的,过期了对身体也没伤害,而且那盲盒里的东西,可不只这么点钱,真要算的话,她俩还赚了。”
人鱼无奈:“我看她们好像是真的想找回鱼尾,阿言你不是知道怎么做吗,要不要提醒她们一下?”
“不用。”女人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我当初不也是意外发现的吗?该发现的,总会发现,我们何必替她们操心,你那么为她人着想,不妨为自己考虑考虑。”
“嗯?”
“她们拿走的那瓶海之液,我留了一瓶,今晚我们也试试?”
“……”
虞绍灵一坐上公交,就迫不及待地把外表朴素的盲盒拆了。
里头放着一瓶拇指大小的天蓝色液体,颜色很澄澈,漂亮得像海洋。
瓶身只刻着几个字——情感饮品。
除此之外,什么使用说明都没有。
“白芡,这是什么?”
她的确没见过这种饮料,但不知为何,看着它,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甚至产生了一种把这玩意儿扔掉的冲动。
“感觉像是三无产品,连制作成分都没有,扔了吧。”
虞绍灵连忙夺过瓶子,重新塞回盒子里。
她拼命摇头,一时间像极了护崽的母猫:“我喜欢,不能扔!而且,它要五十多呢,很贵的,就这么扔了不是很浪费吗?”
白芡:“……你说得很对,正好,这不是写着饮品二字吗,既然这么贵,到时候请你一滴不剩地给我喝干净,不然的话,下次别想再让我给你买任何东西。”
“好嘛,但我现在不想喝,而且它好漂亮,等我欣赏够了,我就把它一滴不剩地喝干净,这样可以吗?”
白芡点头:“行,到时候当着我的面喝掉,我会检查的。”
……
虽然自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白芡也不敢真的就这么将一罐来历不明的东西往虞绍灵身上抹。
她先在自己身上涂了一回,东西很滑,沾到皮肤上时,只让人觉得像是有水抹在了身上。
白芡涂完后观望了足足一个月,发现的确没有出现发痒、红肿、溃烂等不良反应后,才放下心。
“你可以用了,别忘了,每天早晚各涂一次。”
虞绍灵起身,站到她面前,毫不见外地抓着长裙的下摆往上一掀:“白芡,你帮我涂。”
白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两声,恨铁不成钢地骂:“我不是教过你了,穿裙子的时候,不能就这么当着别人的面把裙子掀起来!还有,我放在裙子上面的打底裤呢,你怎么没穿!”
被女人黑着脸把裙子压回去的少女一脸无辜:“那个裤子好紧,我不喜欢,穿着太难受了。”
说着,声音里头又带上一点委屈:“你怎么能凶我,我明明有乖乖听你话的,你让我不要给别人看,我又没给别人看,白芡,你怎么能凶我!”
吧嗒。
造物主大抵是用水揉成的她,少女呜咽两声,通红的眼眶中又盈满了晶莹的粉泪。
“呜呜呜,我明明就没有给别人看,你居然凶我呜呜呜。”
白芡太阳穴突突直跳,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打两人从那家店回来开始,这家伙就成了个哭包。
三天两头就要哭上一回,为的还都是些在白芡看来微不足道的事。
她骂过,也像以前那样毫不客气地在对方脑门上弹过,结果这家伙非但没停下,反而哭得更凶。
数天前,因为白芡忙着画图没理她,小姑娘委屈得一个人在沙发上哭成了团,掉落的粉珍珠几乎能把沙发给铺满。
白芡还是出门倒水时发现的,那时候小姑娘就已经快背不过气了,眼睛肿得跟两颗核桃似的,可怜得要命。
人鱼的身子本就娇弱,这么狠地哭上一回,少女足足静养了两天,精力才恢复如初。
白芡便再也不敢让这个小祖宗哭成泪人,就算有时候真的气得很想把这条鱼宰了,对视上小家伙水汪汪作势就要大哭一场的神情,也只能把气忍下来。
这次也一样,早就习惯被人哄的哭包人鱼,一边可怜兮兮地抽噎着,一边很自觉地朝着白芡弯了弯腰。
白芡无奈地把比自己还高出一些的少女揽入怀中,声音也放柔:“没有凶你,我是在跟你讲道理,上次不是就跟你说过吗,不管在谁面前,都不准掀裙子,你忘记了?”
小家伙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呜唧唧地为自己解释:“我没有给别人看,我就给你看了,你又不是别人!”
“……”
“白芡,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包括你说的,裙子底下很珍贵的,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我都想给你看。”
温情的气氛一下变得诡异万分。
白芡嘴角抽搐:“虽然我很感动你前面说的话,但是,我对看你裙子底下的东西,真的没有兴趣,谢谢。”
虞绍灵蹭的从她怀里退出,不再流泪的眼睛,红通通得像兔子一样,她不高兴:“你是不是嫌弃我?不然为什么不看!”
白芡暗自吐了口气,缓和了下激动的情绪:“行,这个话题就不讨论了,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你把药涂到腿上让鱼尾巴长出来的问题。”
单纯的人鱼少女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她点点头:“那你帮我涂。”
“自己涂,我很忙,稿子明天就要交了,现在还有一大半没完成。”撒这种谎的时候,白芡一向脸不红心不跳。
平时她一提工作,虞绍灵就会乖乖管自己玩手机。
今天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开得窍,不但没走,反而还主动地为她出谋划策:“没事,你画不完的话,我晚上不睡觉,陪你熬夜。”
白芡:?你这是想我死呢?
虞绍灵示意性地又捏住自己的裙子一角:“白芡,你先帮我涂药,涂完了,再去工作。”
“我拒绝。”
少女不高兴地把嘴一扁,女人眼皮一跳,却见对方不再以哭做威胁,而是悄摸着将裙摆往上提起一些,露出一大片透着粉光的诱人雪白来。
“你要么帮我涂药,要么看我!”
“……”
这条蠢笨的鱼为什么能把路走得这么歪!
黑着脸帮人涂完药,女人毫不客气地把人赶出了工作室。
屋子总算安静下来,白芡揉着疼得越发频繁的太阳穴,开始今日的工作。
虞绍灵当初买的超大型鱼缸,最后安装在了主卧。
房间很大,装下一个虞绍灵的“新床”后,还有很多空间。
白芡任劳任怨地替人鱼公主吹完头发,一边理好线,一边催她:“快去睡觉吧。”
虞绍灵抓着自己的发尾,嗅了口上面还能闻见的浅淡樱花香味:“为什么我隔两天要洗一次头呢,反正我是在水里睡觉的,吹完头发躺进去,不是还会被弄湿吗?”
白芡手上动作一顿,是个好问题。
“这就跟我要求你早晚分别要刷一次牙一样,真要说的话,你就把它当作是一种仪式感吧。”
“仪式感?”小姑娘弯了弯唇,“这个词我好像很喜欢。”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缸里睡觉吧,我要熄灯了。”
“我还有事没做呢。”
虞绍灵原本是半蹲着,脑袋趴在白芡腿上让她吹头发的,话音一落,身子站起来立在她面前,微低着脑袋,茶色的灵动双眸认真地盯着她:“白芡,你真的不想看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吗?”
“……”白芡无语,“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你要是真想感谢我,麻烦你以后少哭几次,那样我反而会更高兴。”
小姑娘没被她带跑偏,继续自己刚才的话:“既然你不想看,那么,我让你碰。”
白芡眼皮一跳,刚听出这句话里有多么令人惊悚的成分在,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手已经被对方一把抓住,朝着神秘之境探去。
虞绍灵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与无害:“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想给你一些我能回报的东西,但我现在给不了你海牛肉,还好你跟我说了,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是白芡你跟我说的,那我知道,它一定很重要。”
手下不同寻常的柔软,让白芡的脸瞬间跟火山在上头爆发了似的,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她被这家伙惊世骇俗的举动震得一时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愣了会儿神,正要把手抽回来。
“嘶——”
原本柔柔捏着她的手,骤然施了力,疼痛之间,似乎还听到了咔嚓一声。
白芡的面容因疼痛而不受控制地扭曲,她倒吸一口凉气,愠怒地看向骤然发疯的家伙。
虞绍灵脸上的温软与羞怯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的气质彻底转变。
整个人像是被一片黑云笼罩,下颌的线条紧绷着,茶黑色的眼眸,冷沉得透不出一丝光。
她厌恶地将白芡的手从自己裙下抽出,像是沾染了某种肮脏的秽物,一把甩开被自己禁锢的手腕,将自己的手在衣摆上擦了擦。
紧抿的唇瓣微启,吐出来的让人听不懂的话,却能让人尝出冰冷无情的味道。
“”(是谁派你过来的,你是想对我做什么?你这低等又肮脏的人类。)
白芡:“……”
这家伙怎么又失忆了!
还有,她也太无辜了吧,抓着手硬要让自己碰的是这家伙,现在一脸阴森反过来质问自己的也是她!
想是这么想,女人却不敢出神太久。
现在的虞绍灵,明显比上回的还要可怕。
白芡用余光扫了眼两人的位置,很好,自己还是有机会逃的。
她现在听不懂虞绍灵讲什么,为了避免因语言不通而引发更糟糕的后果,自己还是先逃为妙。
刚往左侧挪出一条腿,逃脱的念头已经被高智商的无情人鱼察觉,她冷笑着抬起手,指尖在白芡额头中央一点,熟悉又久远的电流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少女垂眸,危险地盯着她。
“”(你以为我会给你逃跑的机会吗?愚蠢的人类。)
白芡无力地倒回床上,知道自己逃脱无望,索性放弃挣扎。
断尾没有重生的人鱼,念力不能用来杀人,正因为这一点,她才没太着急。
反正自己的生命,目前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结果刚这么想,眼前就压下了一道黑影。
少女冷着脸朝她靠近,那双精致得用来弹钢琴再合适不过的手,冷冰冰地扣上了女人细长的白颈。
她勾唇,嘴角弯曲的弧度,满是残忍的味道。
“”(真可惜,我还得亲手解决了你。)
女人喉咙被扣紧的下一秒,少女的脸色反而骤变。
白芡刚觉得空气被剥夺走,自己就被对方松了开。
她难受地咳嗽一声,刚睁眼想看一眼对方为何松了手,就被人再度摁住了喉。
同样的动作,这一次,却增添了无形的暧/昧味道。
病状突发的人鱼,毫不客气地吻上了自己的猎物。
两个小时前。
白芡刚被身上的少女吻过。
亲吻的时间刚刚好,被她控制在了十秒钟。
长期的接吻任务使得她对接吻时长的观念感特别强,现在同样被吻住,十秒的预估时间一到,白芡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推开对方。
能够抽干她浑身力气的念力,早在虞绍灵吻住她的同时,就失了效。
女人的手抵上对方的胸口,失了忆的人鱼少女,不再像往常那样听话地将她松开,胸腔中升起一股不满,反扣住对方不安分的手,用力往上一压。
扣着她脖颈的手掌,同时技巧性地按住了某处,使得白芡当即就难受地张了嘴,被迫忍受着少女长舌直侵而入的侵犯。
一边索取,虞绍灵一边松开她的雪颈,转而往下,缠上她的细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恢复中午更新。
失忆一时爽,后面是什么,嗯?
本文是甜文昂,还有关于掐脖子暧/昧感的说法,听说有一种窒息式x爱,参考的这种(当我什么都没说,单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