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笙很确定!
白芡是没有给她准备奖励的。
所以她这么要求,压力就是要给到白芡这边。
预期的结果是这样的。
白芡一脸愧疚地告诉自己,她忘了准备礼物。
自己便利用她的愧疚,装可怜地表示委屈。
接下来,白芡就会因为心里的愧疚,而问自己想要什么?
这时候她的目的就能达到了!
我要什么?
当然是亲亲了!
一想到这里,小兔子的脸又有点烧。
她希望自己的鼻子这回可以争气点!
就算要流,也等她们热吻结束再流啊!
江予笙自个儿心里想法很丰富。
白芡的心情也同样不平静。
奖励?
是要给这只兔子送礼物吗?
要不是眼下江予笙自己提了,她还真的没往这方向想过。
不给显然不行。
虽然看不清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单从声音来判断,她的脸上应该是写满期待的。
更何况小兔子这段时间的学习态度非常不错,期末考的成绩也出乎她的意料,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的确都该送点礼物鼓励一下。
现在跟这家伙说没有准备礼物,估计多半要闹,她正想着该怎么办时,脑中精光一闪。
自己包里还放着那时候陪蔡希希逛街买的情侣手链,当时实际上算是冲动消费了,后来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就暂且闲置了,打算等哪天这只兔子不嘴硬了,就送出去。
现在倒是庆幸还有这么个东西在,至少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白芡坐了起来:“那学姐帮我开个灯吧。”
灯的开关在江予笙那头,她手不够长,没法触碰到。
对方下意识就帮着开了。
屋里亮起来,少女顺势掀了被子下床:“学姐等我一下,东西在我书包里,我去拿。”
江予笙呆滞住了。
欸?
欸欸?!
欸欸欸?!!
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
居然真的准备礼物了?!!
怎么能给我准备礼物啊?!!
我是要索吻的啊!!!
这样我怎么敢再要吻!
会显得我很贪心的好不好啊?!!
谁跟你说我真的想要礼物啊!!!
我只是单纯想要一个亲亲啊!!!
但是,嗯……真的不想要礼物吗?
好像、或许、可能……也不是。
小兔子非常纠结。
怎么办!
我要收礼物吗!
不收不太好吧?
这是她第一次送我礼物耶。
还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如果不识好歹地拒绝了。
她会不会生气得直接就不理我了?
呜呜呜那我不是不能要亲亲了?
算了!
亲亲等下个学期再要吧!
自己这个学期太笨了,应该第一次月考出成绩的时候就要奖励的。
哼!
等着吧!
下个学期第一次月考!
我一定就会要亲亲了!
小兔子做好了只有自己在意的选择,同时白芡也找到了那个被压在书本底下的首饰盒。
前者从被窝里坐起来准备接受自己的礼物,后者则借着头顶的灯,从盒子里拿出了其中一条手链。
盒子被放回包里,少女转身朝人走过来。
江予笙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是条黑色的手链。
表情瞬间又没法淡定了。
手链?
手链!
是想把我牢牢锁住的意思吗!!!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要摆出一副再淡定不过的神情。
白芡没送过人礼物,也不确定这家伙会不会喜欢,毕竟这条手链款式挺简单的。
“我给学姐买了条手链,学姐看看,喜欢吗?”
小兔子故作不屑:“就只是一条手链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要是只听她这欠打的话,多半送礼物的人会直接扔掉东西走人。
但白芡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头顶的光打下来,将对方眼中掩藏不了的期待与欣喜照得一干二净。
知道这兔子又是在嘴硬傲娇,许久没再出现过的恶趣味,这会儿又冒了出来。
少女点点头:“也是,就普普通通的一条手链而已,学姐不喜欢也是正常的,那我就不送给学姐了,还是自己戴吧。”
她说着,作势拿着东西就要放回去。
没能走成,因为衣角已经被焦急的家伙猛地揪住了。
小兔子炸毛:“哪有送出来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啊!有你这么给人奖励的吗!”
白芡勾唇,眼眸悄然眯起一些:“可是我好像还没送给学姐哦。”
“你都决定给我了!那它就是我的了!你不准把它拿回去,我现在就要戴上,你帮我戴!”
生怕动作迟了对方会后悔,江予笙连忙冲她抬起左手,催她:“就这只手!帮我戴上!戴得牢一些!别让它不小心掉了!”
白芡每次逗弄这只兔子,都是逗一会儿就结束。
这次也一样,已经成功见到了小兔子炸毛红脸的可爱样子,也就不再继续逗弄她,开始替人把手链戴好。
手链的链条是银色,最中间是一颗黑桃形状的饰块,饰块往外延伸,均是一些黑色的小圆片。
江予笙嘴硬归嘴硬,收礼物时该说的谢谢,倒是也没忘。
小兔子道谢的声音有点软,脸上的红晕未退,再加上漂亮的眼睛里水光盈盈,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可口的点心。
——总觉得会很好亲。
白芡的眼眸又眯起一些,她什么也没做,状若自然地重新躺回床上。
头顶的灯光再次被按灭。
少女同对方道了句晚安,很快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江予笙一直没睡。
等到人的呼吸声彻底平稳了,才在黑夜中偷偷伸出手,像之前一样将平躺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子后,才将她面对面地揽进怀里。
本以为把人抱住了就能睡着。
可结果,更睡不着了。
少女身上的香味能勾人。
迷得她晕晕乎乎的。
呜呜呜我好贪心。
我都收下礼物了。
但是还是想要亲亲!
现在她已经睡着了。
我如果悄咪咪地偷亲一口。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都怪顾琬清!
谁让她说那个什么“接吻预支理论”!
要是我没有听到过。
现在也不会有这个贼胆!
把一切的过错都往死对头身上推的坏兔子,最终决定要做一回“只会有自己知道”的事。
不管了!
今天!
我一定要把亲亲先给预支了!
正式偷亲第一步!
把人从怀里放开。
小兔子完成了,开始继续下一步——可以亲了。
正常兔子属于夜行动物,它们的眼睛都是有夜视功能的,江予笙不一样,她现在算是人,眼睛和大部分的人类一样,一到夜里,就看不清东西了。
所以在没有灯光照明的情况下,只能凭着感觉,朝着人凑过去。
小兔子自认为自己的唇离对方应该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结果计算错误,吧唧一下,四片温热的唇,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触碰在了一起。
她愣了一下。
这就亲上了?
还没来得及享受一番少女香甜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袭来,江予笙在心里骂了一句,动作熟练地猛跳到了地上。
滴答。
不争气的臭鼻子,又一次被血色洗涤。
江予笙任命地把一切收拾好,躺回床上重新把人揽住时,郁闷得不行。
明明是亲了!
又好像没有亲!
好气哦!
小兔子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少女的味道似乎还在那上面残留着,她回味着刚才短暂感受过的柔软触感,终于抱着人睡了过去。
江予笙做起了第三次的粉色梦。
但这次的梦,不再只是单纯的粉色。
就像是天空中挂着数个粉色的气球,被人轻轻拿着针一戳,气球炸裂开,里头包裹着的另一种颜色的东西,就这么噗嗤噗嗤地跑了出来。
定神一看,是一种纯粹的黄。
——这就是她这次梦境的颜色。
梦里的小兔子,不但长出了兔耳,这一回,还冒出了圆兔尾巴。
长出尾巴,就意味着她进入发/情/期了。
江予笙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那对颤动的肥/大/兔耳。
被人咬住的发红耳根。
还有少女那双漂亮修长的、却不再是用来提笔写字的手。
从梦中惊醒的小兔子,全身透着粉光,这回与以往不同,她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发烫。
赵岚昭女士一向只和她讲易感期的事,有关发/情/期,她只是顺嘴提过一句——
“发/情/期就先不用管了,我们兔子精都是在二十五岁以后才会进入发情期的,你现在还小,等你到差不多年龄了,我再跟你说进入发/情/期时会怎么样。”
女人的话无端在脑海中回响,江予笙一下子有点慌。
自己易感期出现的规律就与一般的垂耳兔不一样了,而现在,本该二十五岁才来的发/情/期,她居然现在就在梦里见到了!
这么一想,江予笙顿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她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她不会要死了吧!
江予笙彻底慌了。
睡不着的小兔子,睁着眼捱到天刚擦亮,就立刻冲出房间跑去拍了大兔子的门。
赵岚昭女士活生生被她吵醒,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平时都是睡到自然醒,今天被人这么早地叫醒,就算这是自己生的兔子,也还是黑着脸骂了她一句:“你有病啊?大早上的来敲门,现在才几点?”
——白芡上次大半夜地被吵醒都没说句重话,可见是有宠她。
江予笙本来就慌得不行,被她这么一骂,情绪登时就崩不住了。
她自从上了小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在大兔子面前哭过,现在实在没憋住,瞬间红着眼哭了出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兔子可怜得要命:“可我不想死,我都还没谈恋爱呢,我怎么可以死啊?”
赵岚昭都快忘了她哭是什么样子,现在见她情绪如此反常,困意自然就消失了。
女人揉了下太阳穴,起床气消失,无奈叹气:“怎么了,江予笙同学?大早上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很不吉利的好不好?”
小兔子擦了把泪:“我昨天,发/情/了。”
赵岚昭先被她如此直接的话吓了一跳:“你发/情/了?!”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无语道:“你没发/情,发/情的兔子哪里还有理智,你现在还能这么冷静地跟我说话,这怎么可能是发/情,话不会讲不要乱讲好不好,你妈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小兔子抽了下鼻子:“我在梦里发/情了,尾巴都长出来了。”
想到梦里的画面,一双兔子眼更是红得不行:“我才多大啊,怎么可以长尾巴呢!我是不是要死了?”
赵岚昭终于明白她大清早地为什么要来敲,好笑又无奈,把人带去客厅,等人坐下后,随手抽了几张纸给她。
自己也跟着坐下,才开口:“你知道人类如果吃多了鹿/鞭、虎/鞭这类东西,会有什么反应吧?”
江予笙的情绪瞬间被带跑偏,又羞又赧:“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现在的情况,就和吃了这些东西的人类一样,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懂吧?”
小兔子不信:“我又没吃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和人类一样。”
赵岚昭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笨啊,你是没吃,但你感受到了啊。”
“啊?”
“芡芡啊,这不比那些什么鞭来的有效?”
小兔子脸唰地更红:“怎么可能啊!我什么都没对她做,怎么可能会这样!”
“呵。”大兔子嗤笑,“你说这话,自己良心不会痛的?”
浅聊了这么几句,赵岚昭又开始犯困:“行了,现在也跟你解释好了,你没得绝症,不会死的,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以后可以麻烦你,不要再这么早地来敲我的门吗?我不是芡芡,没法对你有那么好的脾气。”
“那我该怎么解决啊?”江予笙犹豫了下,咬咬牙,坦白道,“我一旦和她比较亲密的话,就容易流鼻血,都流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都要吃不消了。”
“流鼻血正常,你妈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流鼻血。”
“啊?你是为什么?”
“跟你一样啊,你爸能看不能吃,体内激/素紊乱,自然就转换成其他形式发/泄出来了。”
“那你后来怎么解决的,不会是……”
“想多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和你爸的关系,可没有你和芡芡来得亲密自然,所以我只要牵你爸的手,就不流鼻血了,后来牵手不够,就拥抱,再不够,才亲吻。”说完,扫她一眼,云淡风轻地问,“你和芡芡现在什么阶段了?抱肯定抱过了吧,那想不流鼻血,就只有一个办法咯,接吻吧。”
江予笙:“……”
她脸色僵硬,将话掩去三分:“那以后如果连接吻都不管用了呢?”
赵岚昭女士没回答,而是抛给她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
“好了,我要回去补觉了,顺带一问,你是不是要再次表白了?”
“什么意思?”
“你们没有关系,你要怎么跟她接吻?强吻吗?说实话,这种行为很low哦,我如果是芡芡,就算对你真的有点好感,你一旦这么做了,肯定会直接把你拉黑。”
女人说完,就打着哈欠回房了。
一个人留在沙发上的江予笙,瞬间面如死灰。
强吻很low?!!
那她怎么办!
她昨晚虽然没强吻。
但也是偷吻啊!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唇唇相贴!
但那也是吻啊!
偷吻算强吻吗!
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自己房间的门就开了。
洗漱完的白芡从房里出来,好奇地问她:“学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江予笙这会儿心里很乱,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昨天又偷吻的事?
坦诚吗?
那她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瞒着吗?
刚这么想,心里住着的那只猫咪又跑了出来,像上次一样惩罚性地往人身上用力一压。
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又不敢把“半夜偷吻”的事实告诉对方的小兔子,最终选择了逃避。
她迅速冲回了房间:“我又困了,再回去补个觉好了。”
白芡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又觉得可能是没睡好,听她这么一说,便答了一声:“好。”
少女去楼下买了早饭,一直到自己把东西都吃完了,那两只兔子都还没醒,便留了张纸条,拿上东西就回家了。
……
江予笙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
那只折磨人的猫咪也醒了过来,继续坚持不懈地往她心上压。
都说运动能改变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