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无法改变结局。
最后,哥哥还是被警察带上了手铐,准备回警局再接受审问。
“对不起伊芙琳,”母亲哭着抓住她的手,本就有些瘦弱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要跌倒一样,“我和你父亲必须要过去,你哥哥他……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的,却让你经历这样的事……”
“没事的,”凯瑟琳试图安抚住她,“你们快过去吧,我没事的。”
随后母亲就和父亲一起赶向了警局,只就凯瑟琳一人在这个布置得充满欢庆气氛的屋子里,桌子上母亲精心准备的食物依旧在散发着阵阵香气,凯瑟琳却根本没有力气走过去享用了。
自己走的的时候,汤姆明明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只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就变成哥哥也是杀死汤姆的杀人凶手了呢?
虽然觉得这个想法极其的荒谬,但是回忆下当时屋内的情景……当时在自己走后,屋子里只剩奥帕和汤姆两个人,这就代表着一件事——能够杀死汤姆的,只有奥帕。
为什么?
凯瑟琳双手抱住头,而后又开始无意识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用疼痛刺激一下已经变得混沌的大脑。
杀死汤姆会让奥帕获得什么好处吗,他为什么要……等等。
或许,奥帕并不只杀死了汤姆一个人。
——
此刻,凯瑟琳终于找到了在看到琼后、自己就一直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胸口致命伤附近的血液太新鲜了,根本不是昨天晚上被哥哥伤害后、到现在应该呈现出的状态……那个伤口是新伤。
……
是奥帕,凯瑟琳绝望地意识到,他以进去查看情况为借口,杀死了被哥哥绑在椅子上的琼。
——
——
窗外的太阳在缓慢地向着地平线坠去,整个小镇都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淡红色的光晕。凯瑟琳站在客厅的窗边,无意识地用手揪着窗帘底部的一个线头。
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把钥匙给奥帕看、如果她没有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别的旅客……如果没有她,是不是琼与汤姆都不会死?
重复这这样的一个机械性动作,她的脑袋也眩晕到几乎要呕吐,凯瑟琳实在无法理解奥帕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似乎是跌入了一场荒诞的梦境。
即使莫名其妙地上了那辆诡异的火车、即使进入这个到处但是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双头怪人的镇子,凯瑟琳都没有感到绝望。只要他们几个旅客互相帮助,到时候总能逃出这里活下去的……她曾经是这么想的。
直到现在,她的天真幻想完全破碎了。
过了一会儿,原本愣愣地盯着一个方向发呆的凯瑟琳,视线终于逐渐又有了聚焦。
她刚刚注意到电视机旁边有一个非常精美的礼盒……也许,这就是父亲所说给她准备的惊喜。
顿时,一股无法言说的愧疚席卷了凯瑟琳,像有人忽然用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心脏——自己的轻信不仅间接害死了琼与汤姆,还连累了这些爱着她的家人。
虽然哥哥即便没有杀人,也是个绑架犯,实在称不上无辜吧……
她这么想着,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盒子上放着一张生日贺卡,上面是手写的祝福。
“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因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而难过了。”
“希望我们的女儿伊芙琳能够天天开心。”
凯瑟琳打开了礼盒的盖子。
——
红色的长发被认真地打理过,编成了一条漂亮的长辫,蓝色的眼睛像宝石,像大海,拥有着比天空更加澄澈的颜色。
与盒内的东西无声地对视着,凯瑟琳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世界上的一切声音似乎都从耳边消失了,只剩自己剧烈的心跳与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回荡在耳边。
——
“……在小镇里的新家中,你的父母大多数时间都是安全且可信任的。要知道,父母永远会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赐予孩子……”
——
想着贺卡上的内容,又想想突然开始在夏天织毛衣的母亲,凯瑟琳忽然明白了。
没错,父母是爱她的……就是这份爱,让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真正地成为一个“正常人”。
于是,他们杀了格蕾蒂斯,并将她的头放在了惊喜礼盒里。
——
他们是想在生日这天,亲手为自己的女儿缝上第二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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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也许是一天之内受到了太多惊吓,凯瑟琳现在反而处于一种诡异的冷静当中。
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她这么对自己说。
这么想着,她飞快地上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取出了那张被她藏在行李箱最内侧的车票,略略扫了一眼确定没拿错后,便塞入了口袋。
本想拿出来后就立刻下楼离开,只走出几步,凯瑟琳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刚刚电光石火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她缓缓掏出车票,借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
车票上,凯瑟琳号的登车日期的确从7月31日变成了7月29日——在两名旅客死亡后,凯瑟琳号列车的登车日期提前了两天。
她忽然清楚了奥帕杀死琼与汤姆的真正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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