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士们的弹压下,又砍了几个闹的最凶的牧民脑袋,伊娄部大营明面上看着再次安定下来。
可实际上,牧民们心中的忐忑没有半分减小。
没等他再多吩咐,斥候急匆匆拍马而来:
“大汗!独孤部狼纛出营,叫各部各派万骑跟随出营列阵!”
伊娄可汗心中一沉,大营中,密集的牛角号声冲天而起。
“快!营外发现大量秦军靠近,各营立即全部集结!”
没等他开始执行第一个命令,其后命令接踵而至。
整个鲜卑大营,顿时纷纷混乱的开始集结,牧民们慌乱的将薄铁片放在胸前,跟随着各部正规常备军,向着大营外冲出。
鲜卑大营外,浓郁的马粪味经久不散。
狼纛下。
鲜卑六汗站定,独孤庆作为头汗,前倾了半个马身。
鲜卑军阵左侧,忠勇军一万骑,外加两万步卒在其十里外列阵。
军阵右侧,则是乞活军和三万秦军步卒列阵。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数百秦字战旗迎风飘立。
“呜——”
长长的一声号角后,秦字大纛,太阳般从边际升起,屹立于诸多战旗之上,迎风招展。
下一刻,九万甲士在规律的战鼓声中,如同一片黑云,吞噬了鲜卑正前方的地界。
“立!”
数百大汉齐齐大吼,鼓声顿止, 硕大军阵之中,顿时响起一片操戈之声。
狼纛之下。
独孤庆满脸复杂的看着周遭,几百面秦字战旗遥相呼应,心中愈发低沉,眼角划过震惊。
当初扣关御戎府,明明秦军才两万余,三个月不到,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尤其是那令人胆寒的铁塔骑兵,让他在睡梦中惊醒好几会。
他这个外甥,当真是妖孽啊!
片刻后,旌旗斥候踏马而来:
“诸位阁下!我家殿下欲邀头汗至两军之间,续御戎府关下之谈!”
独孤庆闻言,面露苦笑,点了点头。
“回去复命吧,本汗允了。”
旌旗斥候翻马回转,当即不卑不亢的再次离开鲜卑大阵。
十几个呼吸后,墨离牵马,秦阳骑着战马缓缓至于两军中间空旷地带。
独孤庆亦是一人牵马,向着中心地带行进。
不过相比于秦阳一脸淡然笑容,独孤庆看到秦阳的刹那,脸色上的笑容添了几分僵硬:
“秦王,你我又见面了!”
秦阳闻言轻笑,“头汗何必如此疏远,你为我母妃亲兄,可是本王的亲舅舅,我二人之间甥舅相称便可。”
独孤庆心中腹诽,“那日御戎府下,与本汗疏远是你,如今说要亲近的还是你,当真是善变。”
不过二人的心境却是与那日截然不同。
当初,他有意跟秦阳拉近关系,便是想用他的名号,控摄瀚州。
此刻物是人非,却成了秦阳想要他的草原。
心中吐槽,独孤庆脸面却是不变,淡漠开口:
“北宣以忠孝立朝,外甥来到舅舅的领地大肆屠杀,这于情于理,怕是都过分了吧。”
原本他想吐出几个狠词,可一想到那些铁塔骑兵,又堵在了喉咙里。
秦阳脸上笑意不散,淡淡回应:
“外甥来到鲜卑草原,并非为了杀戮。”
“天下万民皆为一种,本王之所以来草原之上,是为了鲜卑百姓不再蒙受天灾人祸。”
“你现在就是我鲜卑最大的灾难!”
听见秦阳这么不要脸的回复,独孤庆怒声道:
“鲜卑草原的事,有本汗和各部可汗,便够了,无需异族人干涉!”
秦阳闻言,脸上笑容散尽,冷声开口:
“本王体内,也是有一半鲜卑血的,九十万鲜卑族众的事,离不开我,若是舅舅能体面的跟本王合作,那便最好。”
“若是不能体面,那本王就只能帮您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