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楚君羡起来上朝的时候,黎忧还在睡觉。
太子爷一看日头,正事要紧,决定等他下朝再来训诫这个不懂规矩的太子妃。
夏情、秋思:“……”
殿下又在冷着脸不打扰太子妃睡觉了。
她们实在不懂,太子殿下明明在意太子妃在意得要命,为什么一直要在太子妃面前故意冷着脸,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呢?
可偏偏呢?
太子妃一有什么事情,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太子殿下。
平日里,衣食住行给太子妃的必须都是最好的,下面若有人上贡什么新鲜玩意,太子殿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太子妃。
若谁敢对太子妃不敬,最暴怒生气的还是殿下。
还有,东宫内宅干干净净,除了太子妃,再没其他女人,殿下没有宿在毓庆殿,就一定睡书房,连个近身伺候的宫女都没有的。
咱就说说,殿下这冷漠有用吗?
冷漠了个寂寞吗?
额,也许是两位主子的情趣吧?
夏情和秋思也不懂,也不敢问。
等楚君羡下朝,黎忧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焉哒哒着小脸,困倦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哈欠。
楚君羡一进来迎接的就是少女呆呆的、软软的,还有点小可怜的眸光。
他脚步微顿,薄唇一抿,心想有这么累吗?
昨夜出力更多的不是他吗?
黎忧懒洋洋地挥了挥自己的小爪爪,“殿下,你回来了呀。”
楚君羡:“……”
算了,他跟个小呆子计较什么?
楚君羡掀袍坐在床边,“睡够了吗?”
黎忧眨眨眼,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乖乖巧巧地看他,“臣妾不是故意赖床的,是昨夜殿下太厉害了。”
彩虹屁哄他就对了!
“……”
楚君羡默默移开视线,以拳抵鼻,“行了,起来洗漱吧。”
黎忧伸手,让他扶自己一把。
楚君羡虽在心里念叨她没规矩,但手比想法快,直接扶住她的手臂。
昨夜都给她洗澡了,太子殿下现在伺候起自己的太子妃是越发熟练和自觉了。
然而,在太子殿下觉得自己的小妻子已经够大胆了,下一刻,她竟然直接坐到他怀里去。
楚君羡:“!!!”
瞳孔地震是怎么样的,黎忧在这瞬间清晰地在大反派眼里看到了。
她抿唇,强忍着笑,在这位傲娇太子爷炸毛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软趴趴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殿下,臣妾脚软,好累。”
楚君羡:“……”
他薄唇微抿,无数训斥的话语出口就只有两个字,“娇气!”
黎忧眉眼一弯,“大概是这段时间被殿下养得太好了吧。”
楚君羡面无表情,都说了甜言蜜语对他没用,别想勾引他。
太子爷想法是很冷酷的,就是身体特别诚实,亲自抱着她去洗漱。
毓庆殿里,暖意融融,轻快温馨。
太子殿下虽冷着脸,但瞎子都能看得出他在太子妃面前的随和放松。
哪儿还有半点在外随时要人性命的凶残冷漠?
王进等人对太子妃是越来越恭敬和佩服了。
只太子妃在殿下冷脸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便是无人能及了。
黎忧并不知道自己在东宫众人的心里形象有多高大上。
在她眼里,大反派很凶没错,但他又没伤害过她,虽说她也不会真当他是纸老虎,可也没必要战战兢兢的,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更多的时候,楚君羡的冷脸在黎忧看来就是孤僻青年在自闭呢。
哄哄就好啦!
可能也是她在现代应付阴晴不定的老板都习惯了吧?
早膳,黎忧投桃报李,给太子爷盛粥、布菜,伺候得大老板妥妥帖帖的。
然而,真实就是楚君羡差点消化不良了。
倒不是他怀疑她对饭菜动什么手脚,而是……
太子殿下忽然有点脸黑,他发现,自己好像伺候她习惯了,反过来,他就不习惯了。
楚君羡压制心里那点诡异的忐忑,面无表情地端着储君的风姿仪态,从容优雅地用膳,享受着太子妃的服侍。
只是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像患了某种病,名为——气管炎(妻管严)!
黎忧并没发现男人的小动作小心思,满足地喝着香菇鸡肉粥,再次感慨东宫厨子手艺真好。
一碗简单的香菇鸡肉粥做出来的都是国宴水平,色香味俱全。
“你在开心什么?”
见她喝个粥都能喝得眉开眼笑的,楚君羡疑惑地问道。
黎忧仰头,软声道:“开心嫁给殿下呀,嫁给殿下真是太幸福了。”
不说别的,东宫的膳食简直是吃货最大的福音。
楚君羡却怔住了,捏着筷子久久僵在原地。
心脏停滞一下后,迅猛地跳动着,他眼底汹涌着剧烈的情绪。
嫁给他……很幸福?
楚君羡垂下眼帘,是她还没看到他最可怕的样子,才会这么觉得吧?
若是有那一日……怕是她会恨不得与他毫无瓜葛,逃离东宫。
“殿下?”
“吃你的!”
楚君羡夹了一个虾饺塞她嘴里去,不许她再说话了。
黎忧眨巴一下大眼睛,不解但很满足地咬着嘴里汁水饱满、鲜甜Q弹的虾饺。
早膳后,楚君羡外露的情绪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了,又是那个冷冰冰又深不可测的东宫储君。
他端着茶盅,轻呷一口茶水,才淡淡道:“孤指派去滇州平叛的总督孙敬忠两日前于家中暴毙。”
“什么?”
黎忧手里的茶盅险些砸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