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乌梁尔捂着胸口,猛地站起来,桌上的茶杯砸落在地上。
他呼哧着,几乎是吼出声的,“太子殿下!莫要欺人太甚了!”
图额城、索加城和喀日山脉就算了,乌梁尔也没想过能在楚君羡手里再夺回这些领土。
四千万两白银这些东西,虽然拿出来,会让北元伤筋动骨,但到底不过是钱财,买北元十年安稳,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多伦草原,他绝不可能给的!
没了多伦草原,不说北元无数牧民要无家可归了,还会把北元腹地和王庭直接暴露给大周。
那样的话,乌梁尔还当什么北元皇帝,直接让位给楚君羡不就好了吗?
乌牧尔并不知道兄长真正的想法,也是大吼大叫的,“妄想!楚君羡,你把北元当成你的后花园吗?想割哪儿就割哪儿,想掠夺就掠夺?你痴心妄想!”
“哦?是吗?”
楚君羡温柔地接过黎忧递来的橘子,掰了一瓣送入口中,尝到味道是清甜的,才又掰了一瓣递到黎忧的唇边,语气漫不经心的。
“那就打吧!孤也喜欢亲自夺到手的东西,省得你们一个个不服气的。”
乌牧尔:“……”
他眼神慌乱,张了张嘴,许久才哑着声音说了句,“吾不信你敢打!”
太子殿下笑了。
除了对他的太子妃外,还真没有楚君羡不敢做的事情。
“江行,传令赵伯腾,整军,孤给他十日的时间,打下休屠城,北元胆敢反抗的,无论男女老少,皆杀无赦。”
大殿里陡然死寂下来。
楚君羡这是要屠城吗?
乌梁尔瞳孔缩了缩,忍不住回想起,当年楚君羡打鞑靼的时候,手段是如何的血腥残暴的。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差一点就把鞑靼王族给杀绝了。
明知道楚君羡没打算拿下整个北元,但万一呢?
那就是个疯子,乌梁尔根本就赌不起。
不过……休屠城?
乌梁尔猛地意识到什么,身体晃了晃,跌坐了回去。
原来这就是之前他找楚君羡合作时,对方跟他要休屠城布防图的原因。
本来,他还在想,休屠城并不在边境线上,且易守难攻,大周的军队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越过其他城池和喀日山脉攻打休屠城吧?
呵呵,北元自认是猎人,却不知道早已是别人暗中锁定的猎物了。
楚君羡怕是早就等着北元先动手了吧?
真可怕啊!
乌梁尔嘴里满是苦涩,生不逢时,明明自己也不差,却偏偏要撞上楚君羡这个妖孽,注定他们这些人全都黯淡无光,沦为陪衬。
不仅北元,其他周边列国也得在他的高压下无法喘息。
“吾杀了你!”
乌牧尔被楚君羡屠城的言论给激怒,怒吼一声,拔刀就要往黎忧砍去。
他知道楚君羡那贼子最爱重他的太子妃,那他就杀了她,要那个男人生不如死。
然而……
一道寒光划过,乌牧尔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鲜血一滴滴掉落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鲜血不停地溢出来。
砰!
乌牧尔高大的身躯直挺挺砸在地上,眼睛一点点变得灰暗,再无一丝生机。
大殿里仿佛凝滞了一般,明明烧着地暖,可那刺骨的冷意还是直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堂堂北元皇子,楚君羡竟然说杀就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皇帝吓得差点从龙椅滑落下来,颤抖着手指着楚君羡,“太、太子,你你你……”
“放肆”两个字皇帝怎么都吐不出来,尤其是当楚君羡冷戾的眸光扫向他时,皇帝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怕这逆贼也给他的脖子来一剑。
吓死朕了!
乌娅朱傻傻地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兄长,那个最疼爱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啊!”
她陡然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小皇兄!小皇兄!”
乌娅朱状若疯癫地爬到乌牧尔身边,抱着他,恸哭出声。
“小皇兄,你别丢下朱儿,别丢下我啊!”
“楚君羡!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乌娅朱抓起刀就要往楚君羡那边冲过去,然而却被两个内侍摁在地上,刀被丢在一边。
她发髻散落,染血的双眼仇恨地瞪着楚君羡,犹如草原垂死的野狼。
楚君羡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的,从容不迫地用手帕擦掉剑身的血迹,随手将帕子丢在香炉里。
“看来,孤最近是太仁慈了。”
早在乌牧尔敢在望月湖刺杀黎忧时,楚君羡就打算杀了他。
但那时候,黎忧知道他即将对北元有大的动作,便阻止了他,免得打草惊蛇。
然而,乌牧尔竟还敢第二次对黎忧动手。
再能忍,太子殿下干脆也别打什么北元了,给他们当孙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