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疆对a市太过于熟悉,他很快便找到了自己大学期间租住的公寓,并且提着行李箱,敲开了门。
室友也是他大学同学,叫方清池,那是个长相白净娃娃脸的男人,要不是身高一米□□,他看上去简直就是个俊朗阳光的高中生。
方清池不耐烦开门,看见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小周你回来啦!”
他连忙搭把手,直接把行李箱拖过来放在鞋柜旁边,然后直直按着周寂疆的背往厨房走。
“我快饿死了,拜托你快点给我做饭。”方清池空出只手帮他敲背,这家伙本来就是“妇女之友”,很会人情世故。
只是这次怎么看都不自然,像是掩饰什么。
周寂疆被按着脑袋推进厨房,在男人即将关门那瞬间,他攥住了门栏,神情复杂。
“你怎么永远学不会做饭啊?”周寂疆往外面看了一眼,刚才他被推着不回头也能闻到客厅有一股熟悉的泡面味儿,有些好笑又无奈。
方清池愣了愣,然后白净的脸蹭蹭红了,却又理直气壮道:“这不是有你吗?”
周寂疆神情复杂,转头做起了饭。
旁边人还想凑过来帮忙打下手,周寄疆有经验,连推带说把这个厨房大杀器给推出厨房,然后锁门。
厨房里一时间只有他独自一人,周寄疆享受这种宁静,他边用那些锅碗瓢盆,边想着以前的事情。
方清池是跟他在大学军训时认识的,他体质差,站军姿没多久就中暑晕过去。当时他刚到a市,身边没什么熟识,第一个冲过来想接住他的人就是方清池。
结果方清池这家伙没站稳把他扑倒,两人双双摔倒,方清池慌忙把他扶起来时又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旁边围观群众当时甚至以为方清池是找茬。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成年人!
但其实就是好心办坏事,方清池一连串操作后愧疚不已,直接把周寄疆一个打横抱起送往了医院做全身检查。
最后查出来周寄疆浑身是伤。
方清池听到医生的话,直接吓得一个瞪眼:“他讹我?”
医生:“……是旧伤。”
方清池并不尴尬,反而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想到什么他又有点好奇,问:“怎么弄出来的?”
医生摸了摸脑袋,不知怎么描述,只能谨慎吐出两个字:“虐待。”
方清池沉默了。
他站在病房往门里面看了一眼,那位高大瘦削的年轻男人昏迷着,侧着身子露出了苍白的脸。
周寄疆并不知道,那时候他在方清池心目中已然有了标签“小可怜”,而且在方清池爸妈优秀教育下,方清池觉得帮助弱者天经地义。
这次后,两人就认识了,方清池经常找他吃饭。
周寄疆也发现方清池是美术系富二代,喜欢绘画,也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年少成名,在绘画圈子里小有名气,一幅画就可以卖上万。
但他父母突然在他大一出了车祸双双去世,这对于方清池是个毁灭性的打击,更讽刺的是失去了两个他最爱的人,那些往日阿谀奉承的亲戚一起冲上来争夺遗产……
方清池甚至不敢回家,不敢面对那诺大而毫无温暖的别墅。
周寄疆向来习惯于照顾的人角色,那段时间他不光养了流浪猫狗,也收留了方清池。
后来方清池习惯了,也不回家了,直接赖在狭小出租屋里跟周寄疆合租,甚至还会孩子气抱着枕头爬他床,当然,从来没有一次成功。
——
做完饭,俩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
电话忽而打来了过来,周寄疆也习惯了,低眸接了电话,也没避着人。
电话那头仍然是柳新绿,打电话过来问他下飞机后适不适应,得到还可以的回答后,柳新绿咳了咳,忽而压低声线。
“小周,”低沉的嗓音带着试探,“你还是跟那个人住在一起吗?”
周寄疆轻轻“嗯”了声。
方清池明确表示过他是直男。
所以周寄疆并不明白柳新绿为什么这些年总是要打电话来旁敲侧击打探他们情况。
“猫猫狗狗太多,猫毛狗毛粘在衣服上也会很难清理,”柳新绿慢吞吞解释,很让人信服,“所以为什么不麻烦到那位方先生,我觉得小周还是一个人住比较好。”
这话不假。猫猫狗狗在出租屋里乱窜,弄得乱七八糟,还弄坏过方清池不少名牌衣服。
方清池每次都气得痛骂那些猫狗。
许是周寄疆犹豫,让方清池情绪敏感了。
明明柳新绿说话时,方清池沉默着假装看电视打游戏,浑然不在乎。
可他犹豫几秒,方清池立刻站起身来,俊朗白净的娃娃脸,黑眸单纯无辜,脖子都好像气红了:“你朋友不就是觉得我觊觎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