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不让我出府,为什么要限制我的出入自由,什么叫做'不要想太多'?想来我初醒时穆苏就曾叮嘱妙陶,要她好好照顾我,等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带我多在府里转转,近日里不要让我出府。起初我未在意,而现下想起来,也怪不得那日撞见穆苏时青音那么害怕,乐凌轩说要带我出府时,他也那般奇怪。穆苏似乎一直以来都并不想让我出府。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对了,他说外面不安全,可是这是王城,宋国境内尚未面临什么大的战事,王城治安一向不错,怎么会不安全。一定不是因为这个。还有姽婳,姽婳一直说若我记起来了便不会留在司徒府,她们是什么意思?
一个又一个谜团争相困住我,我开始越来越怀疑自己轻生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松了松口道:“青音姐姐,我知道你的难处,没关系,我会自己去弄明白。”
“你一个人怎么去查?”
“我会有办法。”
青音拦住我,道:“你不知道路,怎么去那里?”。
我有些不悦:“我可以问妙陶,再不济一路打听过去。”
“你以为你们出了府,公子不会知道?又或者说,公子能让你们轻易出府?”
我转身冷冷看着青音。青音察觉自己失言,立即闭口不言。我随即质问道:“果然,穆苏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他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在瞒着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气急败坏,可他曾说过等我好起来便会慢慢讲给我听我的事,可为什么一直以来又不肯让我知道自己落水的原因?他到底想隐瞒什么?还是,从头到尾他根本不想我记起来?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一声嗤笑,“有意无意告诉我,我是因为想不开而轻生,什么为情投水,是故意混淆视听的吧。”我一把抓住青音连忙问道:“青音姐姐,你实话告诉我,他们究竟瞒了我什么?不是连你都觉得我落水得蹊跷吗?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还有我明明是有家的,我明明还有个哥哥,为什么我会有家不能回,为什么宁肯赖在司徒府里,即便不受待见也不能回家?”这些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一番嘶声犯浑的闹腾后,青音终究没能狠心不答应我。我们协商好,她带我去我此前落水的地方,留下妙陶必须稳住她密守我们出府的消息,以备万一穆苏问起时可以挡一挡。我俩好似做贼一般,东躲西藏的避人耳目,可我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躲避什么。
“我也很怀疑你落水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此行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要擅自行动,知道了吗?”
一路避过司徒府里的奴仆来到后门,我们正打算悄悄从后门出去,不想被身后突然冒出个声音吓了一跳。
“青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暗示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转头望向声源,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惊一跳。只见那人一身简单素净的黑衣,皮制的宽腰带和束袖成了唯一的点缀,完全不同于穆苏那身的精致。即便如此,惊魂一瞥的那一刹那却将我吓了个够呛,以为是被穆苏逮住了。果真做贼心虚非妄言。
“宿寒,你要阻拦我?事成之后我会主动去公子那里领罚,当然你也可以直接通报公子。”青音决绝地不留任何余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青音,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任性妄为!公子这样做自有他的理由,别枉费公子苦心。”那人好意提醒着,面容看着却似他主子那般冰冷。
“雪婴想知道自己生前的记忆,这有什么不对?我是不知道公子的苦心,可我知道雪婴她一心只想回家。宿寒,我也不想与你为难,今日你若真要拦我,那咱们便功夫下说话!”说着便拉开了打架的阵势。
感觉到势头不对,我连忙挪了挪身子,躲在一边静待他们干架。
可几秒沉默后,却不见那个黑衣男子拉开架势,反倒背身装作视而不见。“你走吧。”
我没听错吧?这样就完了?
与我同样呆掉的青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当真肯放我走?”
良久没有回应。
“不干架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我小心翼翼试探道。
见势青音也收了架势,忽而一脸陶醉的看着那人的背影:“我青音果然没看错人!宿寒,我可真是更爱你了怎么办?”
我顿时满脸黑线,完全不明白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拖着突然犯二的青音赶紧出了门。
我落水的那个地方是在郊外一处叫镜湖的湖。
一路躲躲藏藏,来到了郊外也不敢放松太多,我缓了口气看向青音问道 :“青音姐姐,刚才那人是谁啊?”
“哪个人啊?”
“就是那个黑衣服的叫宿寒的。”我向前凑了凑,低声道:“你刚才说你更爱他了?”心底暗自盘算起来,这可不好办,牵扯到感情问题,看来不好办不好办!
青音脩忽红了脸,尴尬的笑了两声,复又快速掩饰了去,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小子呀,他也是公子的护卫,与我一样。刚刚碰上了他,我们此行计划险些就暴露了,所以······”
“所以如果他将刚才的事与穆苏说了的话,你同样会死的很惨!那么,我也会遭殃吧?”我开始思索怎样才能不让事情败露?我认真思量着,听闻杀人以灭口最为可靠。
“他敢!他若真敢去告诉公子,我就······”青音愤愤的眯起了双眼。
“杀了他!然后抛尸荒野!谁也找不着!”我接过话,认真地思考着抛尸地点。这个主意好似不错,得找个好地点不被发现。
“抛你个大头鬼!哪儿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脑子是不是坏得更糟糕了,快让我看看······”青音一掌从我后脑抡过来,说着说着又几分心疼地关心起我的好坏来,抱着我的头便一阵乱摸。
“谁说我脑子坏了,我没毛病!”我打开青音的手争辩道。
“通常有毛病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毛病,你是哪种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