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发现文字缺失,关闭/转/码/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阅读 在河里, 四只狍子,四脸懵逼。
幸好狍子会游泳,这条河的河水不算深, 也不急, 它们四只狍子,还不至于被淹死。
四只狍子中, 最懵逼的是带路的狍子妈妈。
它眼神迷茫,四条腿在水里一阵乱扑腾,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此刻不在陆地上、而是在水里的现实。
狍子妈妈想不明白,它刚才明明是走在平地上的,怎么一眨眼就掉进水里了?
薛又白泡在水里, 浑身湿漉漉的, 他仰着脖子,尽量让自己的脑袋露在水面上,身体和四条腿在水里尽情地保持平衡, 然后用“够刨”的姿势,努力朝着岸边游过去。
他游着游着, 就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狍子, 是怼怼。怼怼也仰着脖子, 四条腿在水里使劲地蹬着, 靠在薛又白身边,保持和他齐头并进的速度, 向前游。
薛又白和怼怼先抵达了岸边,爬了上去。现在是六月份,气温比较暖和,即使身上湿漉漉的, 也不算太冷。薛又白往旁边躲了躲,离得怼怼远一点,猛扭身体,开始甩干了自己身上的水。
怼怼看到薛又白往旁边躲,心里急了,顾不上甩自己身上的水,直接就追到了薛又白身边。正好,此刻薛又白在用力甩水,怼怼靠过来时,直接用脸正面迎接了。
薛又白:“……”
这可不怪他!他明明都已经躲得那么远了,是怼怼想不开自己靠过来的!
怼怼正面迎接了“狂风暴雨”,眼睛好像是进了水,不适应地眨了眨。但是,它并没有因此就放弃靠近薛又白的念头,也不去甩自己身上的水,欢快地就朝着薛又白跑了过去。
薛又白紧盯着怼怼,随时戒备着,只要怼怼有想要甩水的念头,他一定会立即就跳出去。
岸上,薛又白和怼怼僵持时,水里的狍子妈妈也终于回过神了,终于接受了它此刻不在陆地上而是在一条河里的这个事实了。
它带着薛又白的弟弟娇娇,也开始朝着岸边游了过来。
薛又白一边警惕着身边还湿漉漉的怼怼,一边紧张地看向水里的妈妈和弟弟。他现在已经对他的狍子妈妈没什么信心了,担心它们半路会再做出什么傻事,再次出现意外。
幸好,薛又白担心的那些糟糕的事情没有再发生,狍子妈妈和弟弟娇娇最终平安地从水里上了岸。
薛又白悬着的心刚落下来,眼睛的余光就瞄到狍子妈妈和弟弟娇娇,正站在岸边,伸着脖子,做出了准备开始扭动身体的动作。
薛又白:“!!!”
不要!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狍子妈妈和弟弟娇娇一起开始猛烈地扭动身体,甩身上的水。
而且,正对着薛又白站着的位置!
薛又白被甩了满脸水花,身体僵直在原地,双眼无神,浑身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他明明已经躲过了怼怼,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没有躲过他的妈妈和弟弟,终于还是惨遭重击了。
在薛又白悲惨望天时,浑身湿漉漉的怼怼趁机凑了过来,似乎是为了安慰他,努力地用自己的嘴贴贴薛又白,试图给薛又白安慰。
薛又白此刻心中全是绝望,他没有动,也没有躲。怼怼眼睛一亮,觉察到薛又白没有排斥它,立即就高兴了起来。如果它的尾巴足够长,此刻一定已经在屁股后面摇成了电风扇。可惜,它的尾巴只有两三厘米长,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怼怼正兴奋时,忽然,河岸边吹来了一股凉风。浑身湿漉漉的怼怼,被冷风这么一
吹,鼻子突然开始发痒了。然后,它张开了嘴……
一直在绝望望天的薛又白,已经回过神,重拾信心,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不就是被妈妈和弟弟喷了一脸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事他还能继续忍。
此刻的薛又白,注意力没有在怼怼身上,所以没有发现怼怼的异常。
然而,就在薛又白转过头,脸正对着怼怼时,怼怼张开的嘴“阿嚏”一声,打了一个打打的喷嚏。
薛又白:“……”
正面贴脸直击,一滴都没有浪费。
怼怼打完了喷嚏,又觉得浑身不舒服,直接就开始摇头晃脑甩身体上的水。厚重的狍子毛上,沾着那些湿漉漉沉甸甸的水,直接随着怼怼甩身体的动作,全都被甩了出去。
觉察到事情不妙的薛又白,想要跑时已经来不及了,再次正面贴脸被狍子甩了一身水。
薛又白:“……”
好家伙,除了他,其余三只狍子掉河里带上的水,一滴都没有浪费,全都甩在他身上了。
怼怼甩完毛毛后,就看到了薛又白的表情,立即觉察到他的不开心。它歪着脑袋,眼神里带着困惑,似乎不知道薛又白为什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不过,它还是大着胆子,直接凑到了薛又白的身边,伸出了舌头,飞快朝着薛又白的脸颊添了一口,像是一只偷腥的小猫。
薛又白:“!!!”
薛又白看向怼怼,眼睛里几乎可以喷火了。
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凑过来惹他?
怼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歪了歪脑袋,像是故意卖萌似的,对着薛又白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薛又白正处在暴怒中,眼前的傻狍子忽然这么一笑,他刚刚升起的那些满腔的怒火,瞬间就像是被水浇灭了似的,已经发不出来了。
此刻,狍子妈妈已经休整好了,似乎已经准备再次出发了。
薛又白不想搭理怼怼,于是跑到了自己妈妈的身边,和弟弟娇娇站在了一起。
怼怼无辜地眨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嫌弃了。不过,它也没有气馁,再接再厉,又一次跑到了薛又白的身边,一心一意想要往他身上贴贴。
薛又白觉得怼怼好烦,心理催促着自己的妈妈快点起程。他抬起头,看向狍子妈妈,就发现此刻的狍子妈妈脸上,露出了一抹迷茫的神情,眼神里全是困惑。
薛又白:“?”
狍子妈妈这样的表情,给了薛又白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狍子妈妈站在河边,东张西望,一会看向左边,眼神里是迷茫。过了几秒钟,它又转头看向右边,和刚才看向左边的眼神一样,同样是充满了迷茫。
它又再一次转头看向了左边,打量左边的眼神,像是再看一个陌生的事物。然后,狍子妈妈再次转头,这一次看向了刚才已经看过的右边,眼神还是陌生的。
薛又白心里咯噔一下,他的狍子妈妈似乎是迷路了!
狍子妈妈一直转着头,扭着脖子,在反复不停地打量两边的路。最后,它终于开始行动了,后屁股的白色毛毛炸开了,似乎已经开始准备继续带头赶路了。
薛又白一直提着的心,悄悄地落了下来。看来,他的狍子妈妈没有迷路,终于找到了他们继续前进的方向。
此刻,四只狍子身上的毛毛都已经被河岸边的风吹干了。即使薛又白这只惨遭其它三只狍子甩水的狍子,在微风和太阳的共同作用下,身上的毛毛也已经干了。
狍子妈妈又蹦了起来,踩着“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的歌曲节奏,再一次像是弹力球一样,一蹦一蹦地开始
赶路。薛又白和弟弟娇娇也都跟上了,怼怼跟在了最后面。
四只狍子,再次上路去寻找族群了。
只是,薛又白很快就发现,狍子妈妈既没有朝着刚才它看的左边的那一条路走,也没有朝着右边的那一条路走。狍子妈妈带着它们,先是顺着河岸边走,然后又拐了个弯,然后再拐了个弯,走了一段路后,又一次拐了弯。
即使薛又白作为人类时,方向感不是那么差,被狍子妈妈这么七拐八拐地带路,已经开始晕了,他已经分不清狍子妈妈究竟是带着他们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了。
狍子妈妈依旧是在最前面带路,它昂首挺胸,一蹦一蹦地,步伐坚定,看起来十分地胸有成竹。
跟在它身后的弟弟娇娇和怼怼,也都保持同一个姿势,同一个频率,非常信任狍子妈妈。
可是,薛又白心里却一直在打怵。
有了前车之鉴,薛又白已经并不是那么信任狍子妈妈的带路能力了。毕竟,刚刚它才把大家带得都掉进了河里。
薛又白心中有了迟疑,步伐上就不是那么坚定,没有跟上狍子妈妈的同步协调率,很快就落在了后面。怼怼是第一个发现他掉队的,立即就停了下来,直接停在原地等他。
狍子妈妈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一只小幼崽没有跟上,于是也停了下来,“嗷嗷嗷”地叫着,声音浑厚有力,似乎是在催促薛又白快一点跟上来。
天空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夕阳的红色把半边天都染红了。薛又白看到整个队伍因为他被拖慢了速度,他也不好再继续迟疑,只能咬牙向前跑,快速地追上了怼怼和狍子妈妈。
他想,他的狍子妈妈白天已经带错过一次路,作为一只常年生活在森林和草原中的狍子,他不确定地想,他的妈妈应该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了吧?
太阳落山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天空中泛着白光。
因为长时间赶路,薛又白的精力已经不如白天了。他放空了自己,小狍子的身体自动自觉地,就跟上了狍子妈妈的“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的歌曲节奏,再次和其余三只狍子达到了百分之一百的同步率,继续一蹦一蹦地向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