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顺着禾草的话,纳了慧娘为妾,给禾草做伴,说罢就去了沐间。
禾草一听,就像闻着腥味的猫儿,跟着男人的身后进了沐间。
“你要纳她?你真要纳她?”女人连问了两遍。
魏泽伸开臂膀,禾草便替他宽衣。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夫人说的,夫人不是说让我纳了她么,同你做姊妹,我说过,以后任何事情,我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这会儿又赖到我的身上。”魏泽褪去外衫,只着一件白色单衣和撒脚裤。
禾草在魏泽面前就喜欢小作一下,偏魏泽又喜欢逗弄她,她自己又不经逗,真同魏泽对上了,她又占不了上风,气得两只眼瞪视魏泽半晌,掉个头就要出去。
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还有一件寝衣未脱,就走了?哪家女子同你这样蛮,就这样伺候人的?”
禾草嗔了他一眼,伸手到他衣下解系带,宽去里衣。绵薄的衣衫下是男人精赤的上身,肩背宽阔,彪腹狼腰,稍稍一抬手,劲肌拉扯出力量感的线条。
沐间的水汽太热,熏得女人的脸跟着热,于是,转过身就要出沐间,又被魏泽拉回:“你慌的出去是怎的?”
“我才沐洗过了。”
“洗过了陪我再洗一道。”
男人说着将她抵到浴桶上,错开怀里的人儿,先试了试水温,连人带衣抱到浴桶里。
禾草还没来得及从水里起身,他也挤了进来,好在这桶够大,结果一大桶水承了两个人,水哗啦啦地往外漫。
反正这个澡是没洗好,不止沐间浸满水渍,弄得外面的桌凳、床榻边湿漉漉的全是水。
禾草被折腾的手也懒得抬,被他用布巾裹着放到床上,盖上衾被。她同他说正事,他却尽是胡来,本来理好的思绪,被激荡的迷迷糊糊,半个字也说不出。
魏泽重新擦洗一遍身子,闻着身上没了酒味,这才入到榻间,掣下半边帐幔。
“哥儿,慧娘真有问题?”禾草问道。
“我现在也不太确定,希望是我多心罢,我的人在西缙探查,这段时间先静观其变。”
女人想到什么,撑起半边身子,从枕下掏出一个小盒,取了里面的一粒药丸,放到嘴里,咽了下去。
“她的身手厉害么?”
魏泽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不,她不会武,那日她下马车,我搭过她的脉息。”这也是魏泽最担心的地方,“若一个人的内力在我之下,我可以感知到那人的运息,便可得知他功力深浅,但这个妇人……我完全没办法感知,要么,她就是一个普通人,要么她的功力同我不相上下,要么……。”
“要么什么?”禾草心里一紧。
“她的功力在我之上。”
如果那妇人的功力在他之上,这事就不好办了,所以,魏泽惟愿是他多心。男人说完,却见禾草直起身子,面对着他,瞪瞪地看着他,眼中带了一点恼意。
“怎么了?”魏泽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
“你是不是又准备让人将我送走?”禾草眨了眨眼,手揪着衾被,“这次让谁送我走,是青雁还是另外两个?”
一有危险,他就把她支开。
魏泽抽出枕在脑后的手,整个身体倾向禾草,准备吻一吻她的香腮,却被她躲过去。
男人轻笑出声:“你看你,过来,让爷香一个,爷就不打发你走了。”
“真的?”
男人重新仰靠到床头,仍将臂膀枕到脑后,一腿屈起,一腿打直,一副懒散样儿,眼中带着嬉笑,看向自己的妻子。
禾草抿了抿嘴,手脚并用,像翻越围栏一样,跨过他的腿,那两条腿微微收起,拢出一片区,禾草便在那片安全的区里,攀上他的上身,凑到他的面前,递过脸。
魏泽眸光一软,将她的长发挽在手间,按住她的后脑,一个绵柔的吻落到她的颈窝处,轻轻地,带着一点点的啃吮,还有滚动的喉结。
他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分开的这几年太难熬了,只能靠烈酒麻痹自己,不敢清醒,就怕醒过来后去找她,他真的做得出来。
这样的痛他来不了两次。
“放心,不会让你走,我说过了,以后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禾儿……记住我的话,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就算分开,我也会去找你……”
“如果你不记得我了,怎么办?你还会喜欢上我么?”
“会的。”魏泽没有任何怀疑,他一点也不担心,他对自己太了解了。
儿时,他同她第一次碰面是在布庄,他立在楼梯的影里,她站在她嫂子的身边,女孩儿一双清亮狡黠的大眼,明明有些气弱,仍努力强撑着的伶俐模样。
那一会儿,光撒在她的身上,其他人没有,只有她站在淡淡的光晕里。他对她的喜欢没有由来,没有道理,好像一眼便入了心,连他眼中的光都偏向了她。
所以,无论她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再次喜欢上她。
禾草笑道:“那我就安心了。”
魏泽拥着人入到被中,安然睡去。
次日,窗纱上的蓝调渐渐褪色,变成明亮的白色,廊上的脚步声和人声断断续续地传到房里,一楼大堂开始了一天的热闹。
魏泽睁开眼,见怀里的人儿仍熟睡着。
细弯弯的眉,好看的眼形,纤长如羽的眼睫,投出一片燕尾的剪影,鼻腻鹅脂,在魏泽眼里,没有一处是不好的,就算有不好的地方,也被他自动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