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母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扎缇。
今晨她执笔写在纸上时,许六月一下就惊艳了。
扎缇,这名字也太特别了吧?一看就像少数民族的名字。
少数民族啊!
难怪她生得那么好看。
而哑娘呢?
许六月原本也是想让她将自己的名字写下来,好重新上人牌的。
可她握笔坐了很久,终究还是缓缓写下了‘哑娘’二字儿。
许六月见此便知晓,她是不想再想起过去了。
既然大家伙儿都叫她哑娘,她便当了这哑娘吧!
许六月对哑娘的身份,越发好奇。
但也知晓,有些事情得循环渐进,是急不来的。
于是,便还是以‘哑娘’为名,给她上了人牌。
古代嘛,没有姓氏的人多了去。
什么琴娘、花娘的,数不胜数。
区区一个哑娘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
该签的字儿签完,许六月便拿出一吊钱来,从里头数出了二百文钱。
然后,将剩下的八钱银子都交到里正手里。
“这里是八钱银子,里正伯伯你数数。”
“行了,还数什么?难不成连两个孩子,我都信不过吗?”
里正收下银钱,无奈摇头。
这丫头啊,明明可以只花两钱银子,最后非要花八钱。
哪怕这银子不是出自他家,他也怪心疼的。
许六月哪里是不节俭呢?
她只是更明白,该花的钱不能小气而已。
许家究竟有多不要脸?
从今日许芬芳乱攀亲戚的行为,就足以看出。
倘若她上个族谱还跟‘许’字儿挂钩,那以后的麻烦岂不是无穷无尽?
若不是因为姓氏这东西不能换,她早就连名带姓一起改了。
离开里正家之前,许六月没忘记给他家一份红鸡蛋和糖饼。
里正笑呵呵接下,说了好一些吉祥话。
譬如希望许六月快快长大,早生贵子,夫妻恩爱,生活美满等等。
许六月听着这些祝福语,满头问号。
里正伯伯,你都会说让我快快长大了!说明我还小啊。
你对一个小孩子说‘早生贵子’这样的话,真的合适吗?
办完了正事儿,许六月又带着许招娣去了屠夫张家。
张家婶子没想到自己还能分到一份喜饼喜糖,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嘴里不住夸着:“我们六月啊,可是好孩子,不忘本!”
说罢,又去屋子里捡了一块五花肉出来,给许六月当回礼。
一开始,许六月说什么也不肯要。
哪里给人送喜饼喜糖,还收人家东西的?
可张家婶子说了。
她一个做长辈的,可不能占小辈的便宜。若去吃喜酒的话,还得给个份子钱哩。
如今给一块前两天剩下的猪肉,已算是十分小气了。
若许六月不收,那就是瞧不起她。
没法。
人家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许六月再不收,那就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