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
马奎皱眉:“他们会那么好心?还知道赔偿?”
“指不定真是哩!”
大强认真看着马奎,道:“一开始张家人去给你爹你娘上香时,村子里的人都觉得他们不安好心。再加上姓张那王八犊子那会儿就已经不是里正了,所以大家伙儿说话也不好听。
看着他们去给你爹你娘烧香,烧纸钱,便说他们装模作样,说他们不怀好意。有好几次,还吵起来了哩。
有一次……我记得有一次吵得最凶时,姓张那王八犊子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说是不欠你们张家的了?该赔的东西,他们都已经赔了。家里头的人也疯了,香也天天上了?还说……还说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最好闭上嘴巴。
那时候啊,我们谁都没拿这话当回事儿。你们一家人死的死,走的走,他怎么赔?又能赔什么?如今想想……他们口中赔的东西,或许就是这些了。”
“呵……”
马奎扫了桌上的银票和田契地契,冷笑道:“赔?他们要是真的想赔,怎么不赔我爹我娘的命来!还有我闺女!我闺女好端端的一个清白姑娘,嫁到他们家后任劳任怨。就因为生的是个女儿,便被休了?
赔……呵!如今配一些银子和田地,就不欠我们家了?他们张家欠我们马家的,生生世世都还不完!”
“是……是这个道理。”
大强自幼跟马奎一块长大,情分不是常人能比的。
马奎家里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大强这个当兄弟的心里头也难过。对于马奎的心情,他十分理解。
瞧见马奎满眼通红,便赶忙拍了拍马奎的肩膀,道:“张家作恶多年,欠的何止是你们马家?但你们马家,却是受害最重的人。要说不欠你们的?自是不可能!
即便他们张家全家都死了,马叔和马婶的命,也是他们害没的。所以,‘不欠’这两个字儿,他们不配说!”
大强说到此,又看了宗余和许六月一眼,继续道:“但是奎子啊?人死不能复生!马叔和马婶已经去了,你们一家人又遇到了这么好的主人家,该往前看的。
至于张家赔的这些东西,你也该拿着!不管是银子还是田契地契,都是你们应得的,你可明白?”
大强知晓马奎这个人一根筋,生怕他会因为置气,就把这些东西还回去。故而,不断劝着马奎,企图能让马奎能心安一些。
“应得的……”
马奎自嘲地笑了笑:“在你看来,这是应得的!但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却是用我爹我娘的命,还有我女儿的幸福换来的!
张家……呵……好一个张家,他们可真是脏啊!拿了他们的东西,我都嫌自己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