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月的话题转得太快,一时之间,倒让那个年轻公子发了愣。
再加上,她的年纪比较小,又是个可人儿,与大老爷们不同。
所以,纵使那年轻公子觉得许六月伶牙俐齿,却也配合地点了点头,应道:“本公子确实不是锦州城人。”
“那就难怪了!”
许六月听着年轻公子的话,立即便往下顺着道:“公子不是我们锦州城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我们锦州城的规矩!我们锦州城的人啊,素来团结且有骨气。
一个人受了欺负,那么几十上百号的人,都不会罢休,所以……”
许六月话说到此,特地顿了顿。
言下之意很简单。
我不管你是一时失言也好,是故意为之也罢。
我们锦州城的人,可不好欺负。
你今日既说出那番话得罪了人,就得道了歉才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公子的小厮性子较为冲动,可不像自家主子那么能忍。
他一听出许六月的弦外之音,立即就道:“仗着你们人多,就欺负我们外来人呗?我告诉你们!我家公子脾气好,不与你们计较,那是我家公子的事儿。但你们若是有谁想欺负我家公子,我头一个不答应!”
许六月本着尽快解决事情的心,出来与那年轻公子交谈。
一来,是想借此机会儿告诉大家伙儿,‘太和茶点铺’虽然刚刚开业,但也不是谁都能说三道四的。二来嘛,也是出于一种‘护短’心理,想让客人们都明白,谁若是在茶点铺的地盘上让她的客人们不爽快,那她就一定得为客人们讨个说法。
可谁知?
从头到尾,她还没跟那年轻公子说上几句话呢,对方身旁的小厮,就开始叽叽歪歪,喧宾夺主?真真是聒噪!
“这位公子,你还当真是管不好自家的狗啊?”
许六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她淡淡瞥了那小厮一眼,道:“我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但好歹也是这家茶点铺的东家。我与你家主子在谈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
我瞧着你家公子的衣着,也不像小门小户出生的。怎么?你们大户人家就这般没得规矩吗?胡乱嚼舌根就算了,怎么还会有奴才比自己的主子还要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你家公子是奴才呢。”
说罢,许六月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年轻公子,道:“这位公子?你说我们是黑店也好,说我们配不上你尊贵的身份也罢。嘴长在你的身上,你爱怎么叨叨就怎么叨叨。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一个从未在我铺子里花过一文钱的人,来说我的铺子是黑店,这简直可笑至极。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你们的话。所以,就‘黑店’的这一说法,我不与你们计较。
但我们铺子里的客人嘛,他们今日过来喝茶,就是图个乐呵。你与他们素不相识,也不曾有过任何言语与肢体上的冲突,便直接说他们粗鄙。这一点儿,咱们怎么都得掰扯清楚!
毕竟,这件事儿发生在我的地盘上,牵扯到的是我的客人。”
短短的一句‘粗鄙之人’,其实算不上多么严重的事儿。倘若这件事情,不曾被刘丰挑起,只是那对主仆悄咪咪的一番谈话,那么许六月也不会闲得没事儿干,出来与别人争执。
要知道,古往今来,狗眼看人低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每一个人自诩高贵的人出现,许六月都得计较一番的话,那她的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