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并没想过要张家父子坐实这个罪名。而是希望借着这一个‘猜测’,激起张家父子,好撬开他们的嘴巴。
毕竟,自己没做过的事儿被别人说得如此肯定,换了谁谁都接受不了。
可谁曾想,许六月误打误撞地,又猜对了。
而张全呢?
瞧见自家儿媳妇的名字儿都被踢爆了,也再没有隐瞒下去的勇气。
只见他重重朝着宗余和许六月磕了个响头,道:“东家,夫人,我认!我都认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我家里头的人没有关系!你们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儿子。”
说罢,又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前两年摔断了腿,家里头的人着急给我治腿,却又没有银钱。所以……所以这才动了歪心思。
账面上的事儿,都是我吩咐我儿子做的。我本想着,等以后攒下了银钱,再慢慢还给钱庄。但是……但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被东家发现了!
东家啊!您……您就看在我们张家人这些年来为您和老夫人鞍前马后的份上,饶了我儿子吧!我认罪!我认罚!只要不动我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宗余是不愿意搭理张家父子的。
正是因为张家曾经是他们亲自培养过的,所以才会有如此期待和信任。如今这种信任跟期待的崩塌,对于宗余来说,也是一种打击。只是他表现得平静而冷漠,所以才能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张全在求宗余的时候,宗余把头偏到了一旁,不言不语。
许六月见了,便冷冷开口,道:“钱庄的房契跟地契,都已经变更成了我的名字儿。现如今,我才是钱庄的东家。你若有不服气的地方,直接与我说。即便要求情,也该求我,不该去扰我夫君。”
说罢,许六月又道:“你让我们看在张家多年来鞍前马后的份上,饶了你们张家人一回?呵……真是好笑!鞍前马后,好一个用词儿啊。
我倒想问问你,张全?你们张家人背着我们宗家做出了这样的事儿,可曾想过,你们张家人的性命,是我们宗家所救?可曾想过,你们一家人无家可归,没有去处的时候,是我们宗家收留了你们?
又有没有想过,我们宗家为何会如此信任你们?把一整家钱庄交到你们的手里,对你们毫无疑心?”
许六月说着说着,就笑了。
“我说你们张家啊,也是挺好笑的。摔断了腿没钱治病,需要贪墨钱庄的银子。却又有钱在乡下置办田地,砌上院子?张全,你不觉得你这个借口,寻得太鳖了吗?
你摔断腿需要治腿时,不是两年前吗?可你看看账簿上,那些有问题的账目,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旁的我不和你算,光说说郑燕儿这一个人,你就解释不清!
你的腿断了一年后,郑燕儿的账才出来。怎么?就你这条腿,治了一年还没治好?最后,还得需要用儿媳妇的名儿,来贪墨钱庄的银子?”
“我……夫人……”
“够了!账簿的事儿,就到这。”
许六月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钱庄的账簿,就像是一条裹脚布,又臭又长。如今既然已经有了眉目,知晓是你们动的手脚,那就足够了。至于你们为何要这么做,良心会不会痛,我没有兴趣知道。
过段时间,我会把账簿里所有有问题的账目都汇总起来。你们张家一共贪墨了钱庄多少银钱,我会给你们算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