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贪墨掉的银钱数目,以及那些数目若换成银子存在钱庄里,能生出多少利息,我都会计算清楚。
届时,你们就给我把这些银钱和利息都吐出来。多一个铜板,我们钱庄不要。少一个铜板,我们钱庄也不答应。”
许六月说着,便缓缓起身,道了句:“走吧,趁着人齐,咱们现在去一趟库房,把库房清点一遍。里头有多少黄金多少白银,又有多少银票,我现在就要清楚。”
许六月站起来以后,就这么安静地等着张家父子。
她高高在上地盯着地上的那两个人,等着他们在前头带路。
而张家父子呢?在知晓许六月还要查看库房以后,脸色又变了几分。
本以为,宗余和许六月今日就只是查账而已。所以父子二人铁了心,虽没有过任何的言语交流,却通过眼神的暗示和彼此之间的默契,达成了共识。
那便是,不管宗余和许六月问什么,他们都不吭声。
不承认,也不否认。
因此,这才有了方才许六月窝火的状况发生。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伙计们踢爆了郑燕儿的身份,张全也一定是能拖则拖,过了这一关再说。
可谁知,下头的伙计竟不顾多年情分,拆穿了他们。张全没得办法,怕这件事情会拖累到家里头的人,所以才会磕头求情。
岂料,到了最后,宗余和许六月还是要查看库房。
这库房……
这库房怎么能查看呢?
一旦库房的门打开了,眼下的问题就不仅仅是账簿上缺失的那些银子了。而是……而是会把‘万隆客栈’也给牵扯进来。
“库房的钥匙在谁的手上?”
许六月等了半响,也没瞧见张全和张萧有所行动。
于是,耐心渐渐缺失。
“去前头引路,把库房的门开了。”
“夫……夫人,要不改日吧?”
张全忍了许久,终是开了口,道:“库房那头……库房那头挺乱的,要不先让下头的人去收拾收拾……”
“你算什么东西?”
许六月这脾气,还真是上来了。
对这些给脸不要脸的人,许六月真是没什么好话可说。
“你是钱庄里的掌柜,还是钱庄的东家?我什么时候要查看库房,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吗?我让人把你带来,无非是因为你的儿子,让你经手了钱庄的账簿,我需要把账簿上有问题的账目问清楚,仅此而已。
我‘万隆钱庄’姓宗,不是张。不是你们张家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你,张全!不管曾经为‘万隆钱庄’付出过多少,又当了多久的掌柜。现如今的你对于我们钱庄来说,就是个外人。
一个外人,且还是戴罪的外人,就该乖乖闭上自己的嘴,全力配合。至于其余的事儿,你没资格管。”
说罢,许六月又道:“我现在要看库房,只是想清点一下库房里的数目。清点完毕以后,你和你的儿子,就全部给我滚蛋!钱庄的事儿,再不需要你们来插手。
当然,其他的账,我会慢慢跟你们算。只是当下,我要去库房!你们若是识相的,就主动去把库房的门开了。否则,我不介意掐着你们的脖子,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