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彬遥回到家里,从进门到上楼一直步履急促,他想快点去看看苏卓,看她醒来没有。他把她带回来安顿好以后就去了任府,也没好好看看她,陪着她。
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任彬遥虽急,却又小心翼翼,将门锁转动的声音尽量降到最小,害怕惊着苏卓。
可谁知他刚推门而入,室内就传来一声低唤:“彬遥?”
任彬遥手一顿,是苏卓一贯有些冷气的音色,却又添一些虚弱和无力。
“彬遥,是你回来了吗?”苏卓见没人回答又问了一声。
他站在那用力勾了勾嘴角,想要给他现在的脸上带上些笑容,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
苏卓刚刚经历了一次绑架,肯定还惊魂未定,他不能因为自己状态不佳过于沉重,而加深她的恐惧。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声音温柔又轻松:“是我,醒了?”
任彬遥走过去坐到床边,苏卓坐起靠在床头上,柔顺乌黑的长发乖乖的垂下来遮住了大半本来就小巧的脸,她生的白皙,此刻更有一种薄如纸张的苍白感,唇也没有血色,柔弱的可怜。
他俯下身去轻轻亲吻她的唇,想要度一点血色给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任彬遥细细观察着苏卓的脸,一只手握住苏卓的手,一只手将她秀发别于耳后,好让她看起来精神好一点。
他好心疼,什么时候他坚强的苏卓这么虚弱过。
苏卓摇摇头,笑着安慰他的担忧:“没有不舒服,都很好,只是身上有点没劲,你不用那么紧张。”
她手指头都快被任彬遥给握断了。
“你被麻醉了,所以才会这么无力。”任彬遥摸摸她的头:“还是要多休息一会儿。”
苏卓点点头,她知道,这应该是后遗症,她醒过来时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叫醒一样,那么突然,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且瞪的老大,也就醒来的那一瞬间她最有力气,随着她回过神来,整个人陷入了疲软无力的状态。
任彬遥摸摸苏卓的头,起身将苏卓抱起稍微往里挪动了一下位置,然后自己也掀被上床同她躺在一起。
苏卓精神不佳,也没有力气,很乖的就窝在任彬遥怀里,两只手搂着他的腰,一种依赖姿态,这是她可寻找的最有力的劫后余生的安全感。
她静静的贴着任彬遥的胸膛不说话,两人一时之间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任彬遥有一下没一下无意识的抚摸着苏卓的长发,把这当成无言的安慰,思考着该如何跟她解释这次意外,如何给她这次的无妄之灾一个交代。
而苏卓就一动不动,只是紧紧搂着他。
她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察言观色,学的很好。任彬遥进来时虽有伪装,但苏卓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还未完全褪去的情绪。
他对她笑的时候只有嘴角是勾起的,其余地方一概冷硬,即使再怎么伪装,也伪装不上温度,并且神情还带着一些疲惫和落寞。
他似乎很累。
两人各怀心事,各有考量。
“害怕吗?”任彬遥问,“被绑走的时候害不害怕,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做噩梦?”
苏卓再怎样有胆,但又不是道中人,看惯了打打杀杀,碎尸喂鱼,第一次经历绑架,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件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