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做噩梦,不害怕,也害怕。”
任彬遥有些好奇:“胆子要不要大到这种程度?什么叫不害怕也害怕?连我都要怕死了,怕你就这么死掉。”
他当时的感觉二十多年真是从未有过,心脏跳的都快出来了,手发抖,身上也冒冷汗,就连脑子都不好使了,浑浑噩噩,唯一清晰的两个字就是苏卓。
苏卓听他这样说觉得好笑,调侃他:“男子汉大丈夫,要遇事不慌,处事不乱。你害怕有什么用,被绑走的是我。”
“不过也对,”苏卓又说:“我不害怕就是因为我当时被绑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死了,我也没有临死的恐惧感,如果不死,那就更不怕了,已经活着了,还怕什么?”
她看的开,最懂的调剂自己,懂得怎么想才会让自己脱离出不好的影响,她前面说的满不在乎,后面却变了语调:“可也就是这样,所以被吓到的是你,看着我可能会死去的你。”
她并不知过程,所以没被吓到,可任彬遥知道。
过程不单单是一个名词,它有美好有煎熬,而任彬遥所经历的,应该就是煎熬。
“我没有意识以后是不害怕的,可在有意识以前,我害怕过,非常害怕。”
苏卓靠近任彬遥,身体往上把脸靠到了他的肩上,声音有些委屈,“我昏迷以前最后看到的就是你要走进奶茶店的身影,只是一个身影,连脸都看不清,我好害怕那就是最后一眼,再也看不到。我努力将眼睛睁大睁大,想要看你多一点,看的清楚一点,死了也好在记忆里多存几张你的样子,带着走过黄泉路,可还是抵不过药物作用,你的身影慢慢变小,最后陷入一片黑暗。那是我最害怕的时候了。”
她不惧生与死,却对再也见不到任彬遥恐惧至极。
前一秒他站在烧烤摊前跟她讲他们年轻,生命消耗少,以后的日子还长,后一秒她就被绑走,命不由己,可能就此结束他们的以后。
如此反差,让她受到冲击。
她好不容易爱一个人,好不容易那么爱一个人,她刚对生活有了新的期盼,还什么结果都没有,她要是死了,该多亏,是她这辈子最亏的事了。
苏卓说的委屈,眼泪也就顺着流了下来,她当时昏迷的速度,短的都没让泪水坠落,只能在眼眶打转,存储无限恐惧与委屈。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任彬遥的肩上,用不了水滴石穿的时间,一下子就凿透了他的外壳,烫进了他的心。
他偏头去亲吻她,将她的泪,湿湿咸咸全部尝尽,啄去,他更愧疚:“对不起,对不起苏卓,都是因我而起,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哪里等,不应该放你一个人在长街,对不起…”
任彬遥喉结动了动,心里也是难受难挨,在被劫走的那一刻,苏卓还在为能多看他几眼而努力,而他却对她的目光反应迟钝。
他明知自己会给她带来伤害,却未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只顾与她享受甜蜜,这样愚钝的他,很混蛋。
“对不起,苏卓,以后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一步…”
他也会部署好一切,让任何可能危及到苏卓安全的因素远离,这次的教训,他不会再重演第二遍。
苏卓摇摇头,从任彬遥身上起来,擦一擦眼泪,吸一吸鼻子:“我只是太伤感了所以才哭的,没有要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虽然是因为你我才被绑架的,但是救我的也是你,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任彬遥有心理负担,他对他的身份敏感,之前不出事都敏感的要死,现在出了事,他还不知会钻什么牛角尖。
见任彬遥的愧疚神态没有一点改善,依旧对着她心事重重。于是苏卓就微微离远一点,坐起来,即使浑身乏力,也努力作出开怀的样子:“你看,你把我救回来,还把我安顿的这么好,连衣服都替我换好了。”
苏卓就跪在那里,两支纤细小腿朝后打开,手撑在前面。
任彬遥给她换的这件衣服是一件真丝米白色长款衬衫,布料轻薄,V领设计,前短后长,但也只是能够遮住重点部位的前短后长。苏卓这么一跪领口下垂,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且这么一跪,下身与床单的摩擦一下子提醒了她,她并未穿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