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七块巨大的石碑立在正对门的墙上,每块石碑高约两米半,宽也有一米半,整体呈黑色,猜测是玄武岩材质的。
远远望去,能看到石碑上或刻或画,满是横横道道,再看第二眼我便认了出来,这石碑上刻着的文字符号,和我们之前在黄河地下裂缝石壁上看到的叙事画类似,也是图片配字的漫画模式。
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简直到达了顶点,他们带我们进入三十年没打开过的吊脚楼,难道就是看到这些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我看不懂,只好把注意力定格到壁画上,壁画刻的很清晰,一看就是利刃所为。
我注意的这块石碑上的图画,好像记叙了一件事情,因为有了看叙事画的经验,我从左上角开始“阅读”。
第一幅图记叙的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看着像是急匆匆赶路。
接下来几幅图有些奇怪图中既有人,蛇、蝎子、蜈蚣等毒虫,也有几十个“兵荒马乱”的人,因为画面太简单,也看不出这些人和虫子在鼓捣着什么。
所有画面中,除了中间被围绕的人外,其它一切都是简笔画,只有人的轮廓,没有具体的五官。
不过刻画的十分传神。
中间这人刻画的十分细致,五官清楚,甚至表情、神态都到位传神。
奇怪的是,这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绕着各种毒虫,接下来的一幅画更让我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竟然躺到了大石头上,好多的毒虫爬到了他身上,有的还从鼻孔、嘴巴进入到了他体内。
令人疑惑的是,这人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看壁画的缘故,我总觉得是一张从内心洋溢着喜悦的笑脸。
难道很高兴虫子爬进它体内
“我还是没明白,你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我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愤怒,几乎是吼道。
中年男人指着石壁上的“男主角”“主人,这不就是你嘛”
这话我大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怪不得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我没猜错,壁画上这人就是之前,庙宇里看到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莫非他们认为,这人就是我
“这七块是我们寨子的预言碑,预言了寨子里未来要发生的大事,这是最后一块,描述的是老苗寨最后一个预言。”
“这个和我有一毛钱关系”我越气愤。
中年男子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根据第七块石碑叙述的内容,苗寨的新主人会出现在祖庙中。”
我很想问,这个我有啥关系,可是话到嘴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嗨事已至此,巧就巧吧,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赶紧找到韩建立,确定他真的没事。
我轻轻咳嗽一声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我要找到的人在哪里”
中年男人又是一个深深的躬“他是我们这次走婚月的贵宾,在阿母家做客呢”
阿母
我快速分析这个阿母是谁,从名字中可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我想见见他”
这话我有意说的理直气壮,这也符合主人说话的语气。
“我马上带主人去见阿母”
“阿母现在在哪里”
“在行刑院,正在处罚闯进我们寨子地盘的人。”
我一惊“奥哦为啥处罚他们”
话已出口,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
“除非三年一度的走婚月,其它时间任何外族人不能踏进山谷一步。”
说着话,几个人下了楼,在我要求下,两位“挟持”我的女孩不再咄咄逼人。
中年人给我们讲了一段发生在寨子里的事。
几十年前吧至少三四十年前,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寨子里曾经有个很漂亮的姑娘,很多人都爱慕她,但无人能得到女孩的垂青。
这个姑娘酒量很大,寨子里自己酿的纯糯米酒,她一个人喝个一两斤都无所谓。
她的箭术很好,刀法也好,经常跟着她阿爹去山上打猎。
后来和她爹出寨子去卖皮子,回来后,就有点不正常,经常走神,经常一个人喝酒一个人上山。
她阿爹以为姑娘心里有什么事了,也不好问,就随她去了,想着反正过几天就会好的。
就这样日子还是像寻常一样的过,姑娘照样跟着阿爹上山,照样和同伴们笑闹,可眼角眉梢,总是带着那么点惆怅。
日子还是这样过着其实苗寨的日子很简单,一天怎么过,一年也这么过。
可姑娘的变化,却大太惊人了。
姑娘不和她阿爹一起上山了,却偷着出了几次寨子,脸色一次比一次差,酒喝的一次比一次多,甚至还喝醉。
再后来,大家都看出来了,因为也遮掩不住了。姑娘的肚子大了。
蛊虫苗寨实行“家法”,所谓的法律,在寨子里没有人当回事。
未出嫁的姑娘,怀了孕,那可是惊天动地的事情。
但苗人淳朴,只要求姑娘说出那汉子的名字,是哪个寨子的,就不处置他。
相反,还送她到那个寨子去。可姑娘一言不发。
姑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寨里人的耐心也一天比一天少,他们绝不会容忍一个“野种”出生在他们的土地里,他们开始商量要用家法处置了。
姑娘的阿爹一开始还为姑娘求情,可姑娘始终说不出孩子的来历,眼看着,只能等死了。
这个转机,就是寨里的阿母看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