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衡不敢再动,他敏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襄瑶侯身着的夜行衣下,血迹缓缓渗出,打湿了他身下的坐塌。
见襄瑶侯真的刺伤了自己,方洛衡急了:“父亲切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偷窃兵符是大事,我担忧一旦被发现,您脱不了干系啊。”
他想稳住襄瑶侯,但显然没有成功,后者架在脖颈的刀刃又深了几分,一脸决绝地看着方洛衡。
“我愿意去拿兵符。”见拗不过他,方洛衡只得应下了他的请求,他不能真的看着襄瑶侯死在自己的眼前。
襄瑶侯见方洛衡终于答应,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身为我襄瑶侯的世子,就应目光长远,不必执着那不必要的事。”
方洛衡这次没有回答,他松开了绞着衣襟的手,这才发觉手心里布满了冷汗。
“我只令你将兵符拿出,别的再无所求,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宁伯笙发现,否则你我都可能有性命之忧。”襄瑶侯一边着一边捂着肚子起身往外走,尽管刻意让那刀锋避开了自己的致命处,但到底还是疼的,方洛衡刚想要为他处理伤口也被他拒绝。
不为其他,只是怕方洛衡看出异样,伤口其实并没有像方洛衡所看见的那样严重。
方洛衡只能无奈目送着他离开,却没有想到襄瑶侯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风舞月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来本来是想旁敲侧击问问方洛衡究竟是否知道营地内安插了奸细一事,但是一进屋她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风舞月吸了吸鼻子,总觉得这茶香里包裹的味道颇为熟悉,她有些疑惑地看向方洛衡,后者才从襄瑶侯来过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下意识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风舞月着来到了他面前,瞧了一眼放在桌旁一口未动的茶水,目光落在了方洛衡对面的椅子上,敏锐地发现那里有一处深色的痕迹,“为何这里颜色有点不大一样”
方洛衡刚向前去解释,风舞月就俯身在襄瑶侯坐过的地方摸了一把。
“是血。”风舞月轻声道,随后看着方洛衡,后者显然没有想到风舞月行事会这么突然,呆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风舞月着将桌子上的烛火举起,随后凑到了那个沾染血迹的椅子跟前再次确认,“确实是血,而且是刚流下不久的,可我记得宁伯笙这两并没有让你出去,难道是以前受的旧伤又再次裂开了”
上头的血甚至没有凝结成血块,风舞月又将目光落到了方洛衡身上,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显然是在怀疑他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因为是自己救治的病人,所以对他身体的愈合情况了如指掌,前不久她给人换药时就已经看到方洛衡那伤口结了痂。
“我”方洛衡张了张口,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将刚刚襄瑶侯来过的事情告诉眼前的人。
于是他结巴了半,风舞月也不着急,找了一把干净的椅子坐下,看着眼前的人支支吾吾半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的疑虑更重。
早些她就怀疑过方洛衡究竟是不是奸细,眼前人坚定的回答让她稍稍放下了疑心,但是现在看来方洛衡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
如果就连自己都有所隐瞒的话,那也根本不可能指望他能对自己出实话来,而且看他的样子,如果真的能鼓足勇气跟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话,自己听到的必然和事实不符。
“这些来宁伯笙待你不错,”风舞月意有所指的道,“你可得在军中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
“他对我一路提携,我自然是感激不尽。”方洛衡顿了一下道,刚才风舞月举动让他有点摸不准她到底发现了什么,而后者没有搭腔,她起身走到门口道:“今夜来得有些晚了,我明再来看你。”
方洛衡想要挽留却又不知该些什么,只得看着她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郑
风舞月一路低头,却没有注意路尽头也有人满怀心事向她走来。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对方,直到撞在了一起,这才揉着被撞疼的地方爬起打量彼此,等看清了来人样子之后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祝圆看着风舞月:“大半夜的不休息,来”话一半她就停下了,因为她看到风舞月来的方向,恰好是方洛衡所在的宅子。
“睡不着,在想一些事情。”风舞月闷闷地回答。
“巧了,我也有些许心事,”祝圆只当她是在为方洛衡的事烦恼,不由微笑道,“正想去常去的地方散散心,要不要一起来”
于是风舞月便跟着她走,两人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房顶上。
祝圆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动作无比娴熟,一看便知是这里的常客:“这里是看星星的好去处,我若是心里烦闷就会来这里看看,空甚广,就这么看着心情也会好上不少。”
“那你又是因何而烦闷呢”风舞月轻声问道,她也学着祝圆的样子躺下同她一起看星星。
“宁伯笙前些日子收到了消息,风有声这几日没有动静,完全都是在为半个月后做准备,他如今如此刻苦操练兵马,也都是为了半个月之后的那一战,”祝圆慢慢开口,思绪已然飘向了远方,“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当算的上是跟风有声的一次正面交战。”
“有王爷部署,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风舞月道,她对宁伯笙练兵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方洛衡也时不时将里头的内容与她听,“你在担心什么”
祝圆神色凝重:“听他风有声手下有一人手上握有重兵,我担心此次跟他们正面交锋,我们这边会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