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宓的伤势好得很快,自醒来不到十日,就已好得七七八八,或许刚开始她还没觉得奇怪,但到了此时便怀疑起来。
她的伤势自己清楚,便是那岐黄仙官的药再灵验,效果也不可能如此神速,于是她很快就找到了原因,竟是润玉每日深夜悄然而来在以自身灵力为她疗伤。
景宓又是心疼又是动容,这个人啊,总是默默地极尽所能地做着一切,还傻乎乎的不让她知晓分毫。
于是,在她醒来后的第九日晚间,她做了一桌菜静候着润玉回来。
“宓儿可是在等我”回到璇玑宫的润玉,习惯性地先来看她,就见她正撑着下巴坐在一大桌菜肴后,显然是在等他。
“是啊,等你一起用膳嘛”景宓欢快地起身拉了他坐到桌边,“都是你喜欢吃的,好久没有做了,是不是有些想念啊”
润玉却没有去看那些菜肴,而是拉起了她的手,很是疼惜地道“宓儿下厨了吗你伤还未好,怎么不好生休息呢不过是些口腹之欲,哪有宓儿康健来得重要”
景宓一怔,旋即暖暖地笑了“早已好了八成了,如今去布花都无碍,又不是瓷做的娃娃,再说看你吃得香甜可口,我也很开心啊”
“宓儿,我唯愿你平安康乐。”润玉倾身抱住她,于他而言,只要她每天开开心心的,能让他久久相伴,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要,都可以不在乎。
“我心似君心,所以,润玉也要平安康乐啊”景宓伸手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片刻后松开了他,“好了,快来用膳吧,若是放凉了岂不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润玉依言松开她,与她对桌而坐取筷用膳,时不时为彼此布菜,都是对方爱吃的菜品,一顿饭吃得温馨又甜蜜。
“宓儿,我还有些政事需要处理,稍后再来陪你可好”饭毕,润玉面带歉意地道。
他方才其实并没有用膳的打算,而是想看看她就去处理政事的,没想到不止一起用膳了,还耽搁了片刻,不过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很紧急吗那你就去忙吧”景宓闻言催促道。
她不是
一味要求他时时陪着她的女子,他如今是天帝了,纵然得到这个位置可能并非他真心所期,但既然身在其位,自然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这是责无旁贷的。
“宓儿若是无聊了,不妨出去走走。”润玉眼中流露出些许愧疚,拉着她的手摩挲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景宓目送他出门,拂手收起桌上的碗碟,翻手拿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酒坛,揭开封泥深吸了口气,眼睛一转掩嘴偷笑起来“哼,这可是我存了两千年的桂花酿了,还加了好几位芳主的千年香蜜呢,想来酒劲儿定然不弱,不知嘿嘿”
璇玑宫的七政殿,润玉坐在书案后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奏折,因是明日就要发下去的,所以稍显紧急了些,他今夜定是要批注出处理意见的,不然也不会丢下景宓一人。
“陛下,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邝露进殿来将批阅过的奏折整理好,准备带走下发,临了关切道。
“嗯,知道了。”润玉几笔在最后一本上写好处理意见,过耳没过心地应了一声,接着随口问道,“宓儿在做什么”
“花神仙上”邝露想到方才进来前闻到的从旁边殿阁内飘来的浓郁酒香,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润玉搁笔抬头,头一次在他问及景宓时看到邝露这般反应,下意识就感应起心绪相连的另一头,接着就被惊住了,恍惚,传来的是一片恍惚。
这结果让他不禁蹙眉,心下担忧的他立时起身朝外走去,出了七政殿,几步走到他寝殿旁边的殿阁,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殿门。
当日大婚兵变后,他就将景宓安置在此养伤,至而今她醒来也一直没有提过搬离之事,他心中欢喜也就闭口不提,虽然内心深处知道,在外人眼中,他们尚未真正大婚,此举甚为不妥,但
殿门一开,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其实,润玉刚才一出七政殿就闻到了,放心的同时又深感无奈,她伤势未曾痊愈,怎能饮酒呢也怪他没能及时发现,否则便可拦住她了。
“润玉,润玉我的桂花酿,嗯要喝一杯吗”景宓脸颊沱红,半眯着眼看向徐徐向她走来的俊雅身影。
“宓儿,可有不适”
润玉将靠着床榻坐于地上的女子揽入怀中,难掩忧心地问道,生怕这一饮酒牵动了伤势。
“有有的。”景宓迟钝地点点头。
“哪里不适我与你渡灵力”润玉闻言急了。
“热,好热”她扯了扯领口,往他身上贴的更近了,“你你凉凉的,好舒服”
润玉被她这么贴紧了一蹭,顿时僵硬了一瞬,可听着她无比舒适地喟叹出声,又无奈地笑了“也不知你喝了多少”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放到榻上,目光一转看到了不远处那半人高的酒坛,充斥着殿阁的浓郁酒香,正是从此散发出来的。
“好喝唔,你也尝尝”景宓躺在榻上,说是醉了却并未睡去,抬手一招,一泓酒液便飞向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