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一样,她们这些囚在深宫中的人,从来没有自在可言。
“娘娘,香燃尽了。”秦深并未接话,只是低垂了眼。
“去吧。”皇后看了一旁的香一眼,眉眼恍惚了一下,而后恢复了原先端庄的神色。
人呐,从不能多思过往。
自她入了宫,与陛下也算相敬如宾,虽无爱意,却也得了敬重。
想从前那些过往,又有何意义。
“往后若是想做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来说便是。”
总归是然姐姐和那人的孩子,她总是会愿意护上几分的。
“多谢娘娘。”秦深脚下慢了下,道过谢之后便离开了殿内。
边界起了战事,并不十分大规模,想是敌国听闻了父王重病的消息,小规模骚扰罢了。
齐树志死在京都,背后之人必定消停几分,现下的西北,还翻不出大的风浪。
最多四年,他便能回西北了。
再等等,急不得。
栖霞宫。
“公主,大公主来了。”宫人给阿芙添了杯茶水,笑着将已经在室内快一个时辰的女先生恭敬的请了出去。
太子殿下当真是说到做到,亲自在这儿等着女先生过来嘱咐过后才走。
她家公主已经荒废了近十日,要重新赶上进度也并非一两个时辰的事情。
但是这位女先生是女官出身,历来严厉,她家小公主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大姐姐。”大公主进来时,宫人还未收起阿芙的琴,阿芙还坐在琴旁,瞧见进来的粉衣少女难得有些无措。
“阿芙,”缓步而来的少女神色温柔,行至阿芙面前,屈膝抱了她一下。
“傻阿芙,怎么这般让人心疼。”
太子去寻她时,大公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后来静静想了许久,当是那日宫人的话被阿芙听到了,也怪她,话未说的清楚。
“公主,公主芙在琴艺上的天分
,可是先生都夸过的,若是她日日苦练,超过您也未必不可能。
您自幼便对她也还好,外头传的好名声她已然不少,何必事事与您争”
开口的是她身边跟了许多年的宫人,亦知道她这所谓的善琴是日日苦练的结果,与所谓的天分,并无太大的关系。
当时的她,只是温声轻斥了那宫人一句,“莫要胡言,阿芙只是孩子心性罢了。”
先生在堂上让她弹奏课业布置的曲子,而后随堂点人来比。
阿芙年纪小,会想比过她是人之常情。
再者说,便不是阿芙,也会是旁人,若是自己技不如人,那也该坦然接受,再精进自己的琴艺便是。
何至于与自己的妹妹计较。
比起输给阿芙,大公主倒是更欣赏阿芙那股子劲儿,平日里爱玩爱闹,在重要的场合,却不会丢了公主的规矩。
二妹妹性子太软,大场面便撑不住了,四妹妹倒还好,但是过于傲气,只知进,不会退。
所以平日里,她也会不自觉偏向阿芙几分。
“阿芙没有看不起大姐姐。”小姑娘收了下自己的脚,仰着脸去看自己的姐姐。
“大姐姐都明白,但是日后不许了。阿芙要记得,便是只要阿芙高兴,便放手去做便是。
我们的公主芙,从不用去迁就谁。
至于琴艺,姐姐等着你有朝一日赢过我。”
大公主脸上带了几分傲色,她习琴多年,哪里是阿芙那点比旁人高出几分的天分便能立刻赶上的。
小姑娘还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行。
“阿芙可是没有信心”
十五六的少女含笑问了句,眸色里愈发温柔了几分。
大公主生的并非过人之姿,最多算是中人之姿,但是历来行事端庄,又温柔大气,专注看着何人时,极为让人易亲近。
“阿芙想,便可以。”
没经历过挫折的小姑娘经不起激将,简简单单便会被激发出斗志。
“阿芙要记得这句话。”
大公主笑着摸了摸阿芙的头,而后弯腰去看她的脚,眼里多了几分心疼。
那顾依依,当真是失了心,做出这等子疯事来,连家中姐妹和长辈都不顾及几分。
“阿芙不想要大姐姐嫁人。”小姑娘扯了下自己姐姐的袖子,语气里有几分舍不得。
宫中其余姐妹其实都不怎么与她亲近,有的是怕惹了她不高兴,有些是不喜欢她。
只有大姐姐如同对其他姐妹一般对她,大姐姐若是嫁人,宫中便更无她喜欢的姐妹与她玩了。
“傻阿芙,你该祝福我所嫁之人是良人。”
大公主看完便放下了她的裤脚,直起身子刮了一下阿芙的鼻子。
那赐婚,是那人在御书房求来的。
她将所嫁之人,虽非朝中重臣,却胜在情投意合,已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