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接到旨意的时候,已经是下了早朝。
“朕观西北王一腔情深,特赐公主芙下嫁,愿夫妻和睦,一世情投意合。”
亲自前来宣旨的是太子肃,他念完最后一句,便合上了圣旨,等着地上之人起身接旨。
“阿芙,接旨。”
“兄长,他是阿芙堂兄。”少女满目惊诧,丝毫没有一点预防。
“老西北王未入皇陵,未着皇姓,乃异姓王,更何况,秦深并非其亲子。老西北王妃在入王府之前,曾远嫁陈国信安王。”
太子肃弯腰将一身红衣的少女扶了起来,眸色郑重。
“阿芙,这旨意,你需得接。
今日早朝之上,陈国来使同时表明来意,陈国皇帝意欲求娶于你。”
一个生来自带祥瑞的皇家公主,不嫁重臣,便需自己手握重权,否则剩下的路,便只有和亲一条。
两国交战,虽是宿国胜了,但是大战初休,对方请求和亲,若无合适的理由,不能拒。
再打,便会有愈发多的百姓流离失所了,不管是宿国还是陈国,都担不起这份沉重。
秦深的身份,恰好能让陈国理亏退让。
这圣旨,阿芙必须接。
阿芙生在皇家,自然想得清楚利害,但是这并不是拿她的婚事来做筹码的理由。
“陈国使臣,明日便走。”太子肃安抚了阿芙一句,抬手拍了拍她的头。
“父皇将打下的城池还了回去,作为拒了亲事的补偿。”
“无需太过担心,父皇总归是疼你的。”
陈国使臣走了,这婚阿芙是拒还是接,那便无人能说什么了。
反正如阿芙这般受宠,便是真拒了亲,世人也能理解。
只是那个时候,阿芙还会不会拒,拒不拒了,便不是旁人足以料到的了。
这一桩亲事,宫中大部分人,想必都是愿意见到的。
不管是出于各种考量,还是为了阿芙。
“多谢太子殿下走这一遭,这旨,本宫替阿芙接下了。”贵妃娘娘款款而来,屈膝接了那明黄色的圣旨,姿容慵懒。
她接的旨意,便是日后这丫头实在不愿,倒也好说得过去。
太子肃往后退了半步,微拱手将圣旨递了过
去,而后离开了芙安宫。
“主子。”十七出现的时候,男人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梧桐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信可传过去了”
“是,三日必到。”十七悄无声息的站在暗处,启唇道了句。
“那边的人,寻来了。”
扫尾的事情是轻音姨布置的,虽不知为何,轻音姨一个外族之人,能那般准确无误的想出阻拦苗疆之人的策略。
就连轻音姨,也是听那女子所言,才知道自己自百般折磨自己那人那学到的所学的有些东西,恰好克制苗疆之力。
但是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该来的,总会来的。
“人数如何”秦深眸色冷了几分,身上透出几分肃杀来。
自归了京都,他便敛了满身杀伐之气,只希望,有些人莫要把他当成无爪的虎狼才是。
“昨日云家又来人了。”十七又禀了一句,官家那边回禀了好几次,这些日子,云家将军府时不时便送东西过来。
其中不乏各种名贵珍惜的物件。
除去西北,朝中云洛两家几乎平分秋色,连太子一脉都要逊色几分。
若非洛家站在太子一系,恐怕太子也未必能这么多年稳坐储君之位。
但是云家不去热络稳坐储君之位的太子肃,也不刻意亲近已经年十四的三皇子,只借着当年救命之恩的名头亲近西北王府,用心便极其让人费解了。
当年父王救他,也不过是因着都是宿国将士,又共同御敌罢了。
云家那位云大将军,最初也曾投身西北军中。
“不必多管。”
暗藏心思者,总有一日会显露。
今日之后,赐婚的旨意便会昭告天下,到时候,云家的态度若还是一如既往,便是真的奇怪了。
云府。
“父亲。”云杰难得失了风度,直接推门便进了自己父亲的书房。
“圣上赐婚一事,可是当真”
“慌什么”云大将军放下手上的笔,轻飘飘的看了来人一眼。
“父亲明知儿子心悦公主芙。”云杰低头拱手,语气里带了几分失落。
佳人聘于他人为妻,让他如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