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可惜。”顾青禾睨着他,带些淡淡的鄙夷,“汲汲营营一生,如今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没先一步将我除去,是该后悔的。”
可她从吴王面上看不出悔恨来。
这可实在是令人心中不悦。
外头狱卒们提前被打点好,无人会过来,倒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顾青禾往前一步,抬脚将吴王踹到在地,踩在他的脸上,“瞧着你这张脸,当真是有些令人恶心,就凭你,也敢肖想我娘,你也配?”
“你爹没本事,保护不了她,就该把她让出来……”
他的话没说完,顾青禾加重了力度,让他将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让?
他将母亲当成什么,一件可以随便转手的物品吗?
实在是不想看到吴王这张脸,否则顾青禾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直接给他一刀。
她别开眼,瞧见霍时北从怀里摸出那块当初吴王妃给她的令牌。
他蹲下身,将令牌递到吴王面前,“这块令牌,你从哪里弄来的?”
盯着那令牌看了两眼,吴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听的霍时北心头恼怒,一脚踹到他心口,让他生生呕出口血来。
霍时北拎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爹愚蠢,这些年,他早看出了皇帝对他的忌惮,于是他将你留在京城,独自在外镇守边疆,他不允许你习武,不允许你出风头,他以为这样便能让皇帝对你们霍家的忌惮消失,让你们霍家安然无恙。”
“他难道不蠢吗?”
“外贼入侵,大臣们嘀嘀咕咕说着幸好有霍将军,匪寇流窜,大臣们说交给霍将军,他几乎日日都能听到霍丘的名字,大臣们夸,百姓们夸,听的他心烦意乱,霍丘就是有再大的功劳,二人之间就是有再多的情分,这时候也算不得什么了。”
“你说,如此一来,他怎么能容得下霍丘呢?”
纵使霍丘已经渐渐放权,并且将自己的儿子留在京中,他也依旧不打算放过霍丘。
当然不是因为霍丘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只是他作为皇帝,不允许有人的声望在百姓们口中,比自己还要高。
这样的答案,不仅是霍时北恨,顾青禾也恨。
她当然知道吴王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可怨恨的种子一旦埋下,稍稍洒些水分便能生根发芽。
这让顾青禾如何能不恨呢,她陈家一生不曾做过坏事,爹爹教书育人,母亲治病救人,兄长在战场上为国厮杀,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甚至,只因为身份卑微,无人替她陈家喊一句冤。
而霍时北更不能不怨。
他想,这狗皇帝对他霍家忌惮,他偏要让这狗皇帝看着,有朝一日,亲手将他从那皇位上拽下去的,一定是他霍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