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盏煤油灯的光,阿德看到瞿白的匕首割破了裴遇的皮肤,他的嘴角刚弯了弯就拧起了眉。
他从瞿白的站姿中看到了不对劲。
很快他就意识到,瞿白的左腰位置同样被对方控制了。
裴遇和瞿白同时发出一声轻笑,随着瞿白匕首的刀刃离开裴遇的皮肉,裴遇飞镖的镖头也往出来撤了撤。
“听说钦城缉毒支队那位新来的女队长……”
瞿白故意停了停才继续说:“她最拿手的就是以飞镖为暗器,手上功夫厉害的令人咂舌,倒没想过阁下也喜欢这个东西。”
裴遇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对方当着他的面会率先说顾己。
令瞿白诧异的是,自己刚才的话不过是随意而为,但身边这个男人却在瞬间露出了杀气。
他眉头一拧,心里头猛地划过什么东西,一时间有点复杂,没有迅速地理出一条线来。
“阁下到东兴并非他们口中的短短数月吧?”裴遇冷然开口:“两年前,你的人就到了州龙寨。”
瞿白坦然承认:“是这样没错,东兴形势复杂,我当然得慢慢观察,要想一招制敌,起码得了解自己的对手吧。”
裴遇的飞镖又往里戳了戳:“那阁下利用警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你呢?”
瞿白也不遑多让,匕首重新接触到他的脖子:“阁下是利用警察,还是帮助警察?”
裴遇目光沉冷地看向他。
借着那盏煤油灯昏暗的光,他们看到彼此的脸。
“你不是瞎子。”瞿白盯着他的眼睛说。
“那阁下呢?”裴遇反问。
“我有很多个代号。”
瞿白彻底松开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他收回掣肘着裴遇的腿:“如假包换,剃刀是其中一个。”
“我的确不是瞎子。”
裴遇也收回飞镖,两个人相对而立:“瞎子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
瞿白已经明白过来:“你只是隐藏在瞎子身后,让所有人以为,瞎子是孤身一个人?”
裴遇点了点头:“阁下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瞿白轻笑一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布巾给他递过去:“阁下同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咱们之间,至少要彼此坦诚,才有谈合作的余地吧?”
裴遇看了看他手上的布巾,迟疑了一瞬后拿过去,擦了擦脖子上渗出来的血,又整了整衣领。
父亲说过,无论何时何地,衣冠要整,脊骨要直。
他问:“利用警察铲除曹家兄弟俩,他们留下的那些资源和人手应该都被你们吸纳了吧?”
“那么快的速度就将计就计引出阮兰英和水鬼,阁下也不赖。”
瞿白轻轻按了按腰侧,血已经顺着衬衫渗了出来。
两个人谁都不说实话,一来一回不过是你将我我将你。
裴遇暗自吸了口气,语气确定:“仇明希在你手上吧。”
瞿白一笑:“很好,终于进入正题了。”
他侧头看了阿德一眼,阿德转身朝着右后方走过去。
大概半分钟的时候,阿德单手拎着个昏死过去的男人过来,毫不留情地扔在了裴遇面前:“给,见面礼,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