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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进京途中,考验重重(1)(1 / 2)

关允说完,一只手落在茶杯上,轻轻抚摸茶杯的边缘,既不转动,也不端起,静静地等齐全做出最后的判断。他刚才说的一番话,与齐昂洋约定好的说法有一定出入,但出入不大。他也清楚,如果他的话和齐昂洋的说法完全一致,甚至在细节上也完全相同,齐全肯定不会相信。但如果出入过大,更会加重齐全的怀疑,最好的做法就是大体相同,局部不同。

省城之行

汽车驶出孔县,转向西北方向,直奔省会燕市而去。

刚出孔县,关允就接到了刘宝家的电话。

原来郑令东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黄梁打了一个来回,见过家人之后,又悄然离开了黄梁。从始至终,郑天则一无所知。

关允推测,以郑天则对黄梁的控制力度,他不可能察觉不到郑令东潜回了黄梁。之所以被蒙在鼓里,不仅仅是自顾不暇的原因,还在于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蒙蔽了他的双眼。

郑天则的势力集团内部,肯定出了叛徒,关允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挂断刘宝家的电话,关允还没有说什么,老容头就说话了。

“这几天,没怎么见温琳……”老容头精神状态大好,或许是享受了亲情的缘故,他坐在副驾驶位上,怡然自得,“小关子,你不是个好孩子。”

这一句话的暗示意味很强烈,关允脸色一哂,嘿嘿一笑:“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你心里有数。”老容头摇了摇头,“虽说无情未必真豪杰,但也有一句话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情之一字,毁了多少英雄人物。小关子,你要慎之。”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不是祸水,男人的欲望才是祸水的根源。”关允理解老容头对他的关爱,说道,“我不会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情种,也不会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枭雄,您老就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对你,我放九十九个心。”老容头哈哈一笑,“只有一个心放不下,就是你在交友方面,也需要慎重。”

关允听出了老容头的言外之意:“你是指齐昂洋?”

“我没有具体指哪一个,我是虚指。”老容头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忽然换了话题,“陈宇翔的为人,有缺陷。”

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陷,老容头先是点出他在交友方面的不足,忽又点评到了陈宇翔身上,不知有何深意,关允就问:“陈县长又怎么了?我现在和陈县长不共事了,以后在一起共事的可能性也不大。再说我和他只是数面之缘而已,没有什么交情。”

“凡事没有绝对,你也未必没有再和陈宇翔共事的机会。”老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冷枫为人,冷峻有余而温和不足,深藏不露是好事,但也容易让人不好接近。陈宇翔却是温和有余而冷峻不足,看上去平易近人,却容易让人乘虚而入。而且看他的为人处事,以后可能会在女人问题上犯错误,正是如此,我才特意提醒你一声。”

“我不会,我是老实的好孩子。”老容头对陈宇翔的评价,关允并未往心里去,只当老容头拿陈宇翔说事来点醒他,他就呵呵一笑,“除了自己所爱的女人之外,我不会去风月场所犯一些低级错误。”

老容头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过你要注意一点,不是你不想去就不去,会有人想方设法拖你下水。人生险恶,要处处留心。”

关允点头,忽然疑心大起:“老容头,你以前是不是有过类似经历,怎么对这些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

“诸葛亮未出茅庐就知道天下三分,我旁观者清,这有什么稀奇?”老容头又和以前一样回避问题了,他蜷缩着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睡一觉再说,等到了叫我。”

关允无奈地摇头一笑,他本来还想再问问容一水和容小妹的事情,老容头却聪明地见好就收,不和他聊了,真是一个老滑头。他只好闭了嘴,心想看老容头还能瞒多久。

老容头去京城,肯定是要和容一水见面,这么说,老容头和小妹的身世差不多要揭晓了?且拭目以待。

事后关允才知道,他完全没有猜对老容头进京的真正用意!

孔县距离燕市二百多公里,但只有一半路程有高速,差不多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到燕市。对于燕市,关允虽然只来过几次,但也认识路,一下高速就直奔市西的省委住宅区而去。

省委住宅一共有三个小区,分为一、二、三号院,一号院位于省委大院附近,距离省委步行只有几分钟,基本上省委主要领导都住在一号院。作为省委的三号人物、省委最具分量的领导之一,齐全必然住在一号院。

距离一号院还有几百米时,关允靠边停车,放下了老容头。老容头不方便在齐全家中露面,本来关允打算安排他到宾馆住下,老容头却说不用,说他在燕市有朋友,正好见个面。他还让关允等他电话,话一说完,挥手就走了。

穿一身灰色棉袄的老容头貌不惊人,就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转眼间消失在人流之中。关允站在车旁,一时失神,似乎很怕老容头不会再出现一样。

直到老容头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关允才重新回到车上,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前往一号院,而是先拨通了冷枫的电话。

“书记,我到燕市了,正准备去拜会齐书记。”关允向冷枫通报了他的动向。

关允一直认为冷枫才是他的引路人,尽管他现在身为市委一秘,跟在了蒋雪松身边,但他一直当自己是冷枫的人。至于他和齐昂洋之间的交往,在回孔县时,已经告诉了冷枫。

“好,代我向齐书记问好。”冷枫的语气很平静,“注意礼貌,齐书记很在意细节。另外,初次登门,礼物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你要把握好分寸。”

“记住了。”关允认真地说道,“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去书记家拜年。”

“不用了,家里太乱,你来不合适,等合适的时候,你不想来,我也得喊你来。”冷枫的话很直接,却又让人温暖。

挂断电话,关允几乎没有犹豫,又拨通了蒋雪松的电话。

蒋雪松家在京城。

“蒋书记,我在燕市,现在就去齐书记家拜年了。”身为蒋雪松的秘书,向省委副书记拜年是必须汇报的大事。当然,在确定要来齐家之前,关允已经向蒋雪松打过一次招呼,也征得了蒋雪松的同意。

“去吧,替我向齐书记问好。”蒋雪松并未多交代什么,或许是他对关允信心十足,“明天来京城?到了京城给我来个电话。”

“我知道了,蒋书记。”关允清楚,蒋雪松让他到了京城打电话是为了报平安,而不是想请他到家中做客。一个秘书真正赢得领导全面信任的标志就是陪领导过年并且到领导家中做客,但关允也清楚,他和蒋雪松认识的时间毕竟还短。

不过蒋雪松对于他和齐昂洋的互动引发了齐全对他的好奇,并且邀请他到家中做客一事,还是持乐见的态度,也让关允感谢蒋雪松的宽容。一个宽容的领导可以让一个秘书有更大的活动空间,同样,也让领导本人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关允才驱车来到省委一号院。等他的奔驰开到门口的时候,齐昂洋已经出来迎接了。

关允忙下车迎了上来,才走到近前,就被齐昂洋当胸打了一拳。虽然齐昂洋的力气不小,打得还有点疼,不过关允是真心高兴,齐昂洋和他的生死之交,全在这不言而喻的当胸一拳中。

“你小子,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我一次,忘了月黑风高夜了?”齐昂洋呵呵一笑,抱住了关允的肩膀,“走,赶紧到家里坐坐,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总要等我把车开进去。”关允用力握了握齐昂洋的手,回身开车进了省委一号院。执勤的武警显然认识声名显赫的燕省第一公子,问也没问关允就放行了。

关允停好车,齐昂洋扫了奔驰一眼,嘿嘿一笑:“金一佳的车?”

“没错。”

“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现在是美人赠你奔驰车,何以消受美人恩?”齐昂洋挤眉弄眼地笑了笑,“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金一佳看不上我了,原来早就和你曲径通幽了。关允,你不够兄弟,抢我老婆。”

关允哈哈一笑:“齐兄,是我和一佳认识在先,要说抢,也是你当哥的抢弟弟的老婆。”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他调侃地问道,“看你满面春风,是不是看中谁家姑娘了?”

“厉害呀,一猜就中。”齐昂洋眨眨眼睛,“先不说这事儿,回头有的是时间聊,先说说你给我爸带了什么礼物。”

关允清楚齐昂洋直截了当地问到礼物,可不是索贿,而是想让他的礼物投其所好,也好让他见齐全第一面时就留下好印象。

“一幅字。”

“我爸是喜欢书法,但他很挑剔,而且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很高,一般的字,可入不了他的眼。”齐昂洋不无担忧地说道,“你的字行不行?”

“行,一定行。”关允信心十足。

到了三楼,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人,淡笑而立,平和从容,只一眼,关允就认出他了,正是燕省声名不显却又实权在握的省委三号人物齐全。

初会齐全

曾经老容头形容夏莱情深不寿,其实完整的一段话应该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在见到齐全本人的一瞬间,关允脑中立刻闪现出可以准确地形容齐全的八个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错,在他眼前淡然而立的是整个燕省最有实权的三人之一——省委副书记齐全。一身居家打扮,年纪五十岁左右,脸型不胖不瘦,微方而不长,正是典型的国字脸,也是一向被认为最有官相的脸型。

关允不止一次在电视上见过齐全,对齐全的长相自然烂熟于心。但新闻上的领导,往往会有失真。不过在见到齐全的一瞬间,关允心中闪过的念头却是,如果燕省的主要领导以长相为序排名的话,齐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齐书记好,过年好。”关允没想到会是齐全亲自开门,让他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以齐全的身份,家中必有保姆和工作人员,能惊动他亲自出面开门的人,整个燕省只有一两人而已。

“小关来了。”齐全不等齐昂洋介绍,伸手和关允握手,“过年好,欢迎。”

相信以齐全的级别,想要调看关允的资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关允既然是市委一秘,他的个人简历、照片以及家庭成员等详细资料,必定会有备案。

齐全一眼认出他毫不为奇。

齐家房子不小,单是客厅就是三十多平方米。关允一进门就见到迎面走来一人,年约五十岁,一身简单的毛衣、裤子的搭配,脸色红润,满头乌发,慈眉善目,不用猜,她就是齐全的夫人、齐昂洋的母亲田媛。

“小关是吧?欢迎,欢迎。”田媛笑意盈盈地冲关允一点头,“总听昂洋提起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就很好奇,想看看昂洋的眼光到底怎么样。这一见,还真不错。”

“伯母好。”关允微微鞠躬,在田媛和他说话的一瞬间,他产生了一个错觉,似乎眼前的田媛以前见过一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很疑惑,田伯母可是堂堂的省委副书记夫人,他怎么可能见过?

况且他又是第一次来到齐家。

齐昂洋在一旁嘿嘿一笑:“妈,你还不放心我?你也知道我的眼光很挑剔,哥们儿也好,女朋友也好,想让我说一个‘好’字,难得很。”

“去去去,少贫嘴。”田媛笑着责怪齐昂洋,又对关允说,“小关,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关允落座后,齐昂洋亲自端茶上来。关允忙双手接住,笑道:“齐兄亲自奉茶,不敢当。”

“少客套,告诉你当自己家一样。你先陪我爸说会儿话,我去打个电话。”说话时,齐昂洋悄悄冲关允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走了。

客厅内,一时就只剩下齐全和关允。

齐全端坐在沙发正中,一边拿起遥控器换台,一边问关允:“从孔县过来的?你一个人?”

“我从孔县直接开车过来的,一个人。”关允恭恭敬敬地回答,他在暗中揣摩齐全的心思。到了齐全的层次,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而且冷枫也刻意强调过齐全为人注意细节,他就不能在细节上失了分寸。

齐全不动声色间已经将关允暗中打量了一遍。

之前,齐全也调看过关允的详细资料,对关允的长相和经历已经有所了解。原以为关允能深得齐昂洋的欣赏,是他能说会道刻意讨好齐昂洋之故,只一见面齐全就改变了想法,关允这个年轻人,沉稳、淡定,不是夸夸其谈之人。

再看关允坐得端正,脸色平和,虽然恭敬,却没有点头哈腰的讨好之态,齐全心中对关允多了几分欣赏。年轻人能坐得稳、行得直,并且在他面前保持镇静,不容易。

再联想到关允在孔县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和冷枫、李逸风联手扳倒李永昌的举动,还有他一入黄梁就搅动黄梁局势的支点作用,再对比齐昂洋对关允的盛赞,齐全心中更有了计较。关允此子,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齐全用手一指茶杯:“来,尝尝新到的凤凰单枞。”

关允忙双手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由赞道:“好茶,兰花香气浓郁,滋味浓醇鲜爽,润喉回甘,肯定是‘三不采’的好茶。”

“三不采”一出口,齐全微微动容:“你也知道凤凰单枞的‘三不采’?”

“知道一点。”关允微微点头,既不是卖弄的口气,也不是低下的口吻,而是如平常聊天一样说道,“凤凰单枞有强烈日光时不采、雨天不采、雾水茶不采的‘三不采’规定,一般是午后开采,当晚加工,然后在夜间制茶……”

齐全一脸惊奇:“了不起,以你的年龄能对茶这么有研究,少见。”他和不少人谈论茶道时,自诩对茶道大有研究的人中,十有八九说不出单枞茶的“三不采”。没想到,关允才多大,就深谙茶道了?

年轻人能静心研究茶道者,极少,品茶需要静心,而年轻人往往都是心浮气躁……真是一个罕见的年轻人。

关允谦逊地说道:“齐书记过奖了,对茶我可谈不上有研究,就是从小爸妈都爱喝茶,见多了听多了,记住了一些而已。”

“你能记住就证明你有心得。”齐全点头,“我也没少在家中说到茶道和书法之道,昂洋都记不住,呵呵,他就是粗枝大叶的性格。”

关允暗道侥幸,他爱喝茶的习惯深受母亲影响。从小老妈就茶不离手,老爸对茶谈不上多有爱好,但慢慢在老妈的带动下,也爱上了喝茶。久而久之,关家一家四口人,几乎人人爱茶,就连小妹谈论茶道时,也能头头是道说上半天。

老爸喝茶是基于解渴的基本需要,但在老妈的言传身教下,他也算是半个精通茶道的个中高手了。老妈爱茶如命,对各地茶叶的品种、习性和特色如数家珍,也正是在老妈的熏染下,关允才练就了一双识茶的慧眼。

可见,家教对一个人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启蒙作用。

当然,认识老容头以后,关允发现老容头也是喝茶高手。只不过比起老妈喝茶时的精致和讲究,老容头喝茶向来是用一个大茶缸,牛饮一样。但相处久了关允才发现,别看老容头喝茶不讲究,实际上他很挑剔,对茶的认识也很独特,他对茶道的见解也比老妈深刻而高明。

“每个人的兴趣和爱好不一样,昂洋的性格,更适合做大事。”关允轻巧而不着痕迹地放低了自己又奉承了齐昂洋,他微微一笑,“我是从小处着眼,大局观不够;昂洋是高屋建瓴,不拘小节。”

齐全呵呵一笑,对关允给予齐昂洋的点评不置可否,不过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欣喜显然是深以为然。他站了起来,迈步向阳台走去:“小关你不要太自谦了,你有见微知著的优点,也有高瞻远瞩的潜质,不要妄自菲薄嘛。走,到阳台上晒晒太阳。”

齐家的阳台十分宽敞,一半地方养了花草,另一半地方有藤椅、藤桌和茶具。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正好,尽情地洒落在阳台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宁静和温馨之感。

除此之外,阳台的私密性也很好,关允知道,齐全要和他谈到关键问题了。不过关允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齐全不和他在书房谈话,非要到阳台上。

落座之后,齐全微微摇头说道:“昂洋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因为有齐昂洋的事先提醒,关允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不觉得齐全的话突兀而难以理解,相反,他很期待齐全继续说下去。

“他上一次去黄梁,没少打扰你吧?”齐全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忽然又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小关,以你和昂洋的关系,以他的脾气,他肯定早早和你打了招呼,知道我想问你什么问题。你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八里屯……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齐全还是春风拂面,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平静如水,不过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深不可测的海水。

平静如水也分深浅,有的水是池塘的水,一眼可见底;有的水是河水,浑浊而奔流,不知深浅;还有的水是海水,表面上风平浪静,暗中潜流涌动,而且深不可测。

关允心中一惊,体会到了齐全不动声色之中的厉害,突如其来的单刀直入,就是想一举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如实说出当时的情形。厉害,果然厉害。他心里清楚,他的回答是否称了齐全之意,将会决定他在齐全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一言不慎让齐全对他产生了反感,那么之前的努力不但付诸东流,而且还会让齐全对他彻底失望并且将他列入黑名单之内。但如果他的话深得齐全之心,就会让他在齐全心目中的印象,好上加好。

一语两重天……

关允屏住了呼吸。

重任

中午的阳光让齐家的阳台格外明亮,一下让关允想起了一句话——亮堂的正午。是的,太阳升到了最高,正午时分来临了。

正午是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刻,坐在正午的阳光下谈话,颇有开诚布公的意味。

关允只沉吟了不到几秒钟,就十分镇静地说道:“齐书记,当时一伙歹徒绑了苏墨虞,威胁声称如果报警,就会对苏墨虞下手。为了保证苏墨虞的安全,昂洋和我商量,说要会会对方,我也觉得先会会对方是上策,就同意了。”

齐全脸色不变,只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接着说。”

突然之间关允心中又闪过一个十分强烈的念头,如果他赢得了齐全的信任,或许他还可以成为蒋雪松和齐全之间的桥梁。再一想,也是,怪不得蒋雪松十分高兴他和齐昂洋之间的互动,也许蒋雪松有意想让他和齐全接近,以期在最后和呼延傲博的决战中,齐全的立场向他倾斜。

不管蒋雪松在和呼延傲博最后的决战中,会有什么杀手锏,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没有省委的支持,他想扳倒或说打败呼延傲博,虽然有他个人政治手腕的决定因素,但更要看省委高层最后博弈的结果。

也就是说,关允现在不但肩负着要为自身正名并赢得齐全认可的重任,还肩负着为蒋雪松开路的重任。毕竟他除了是齐昂洋的私交好友之外,还是蒋雪松的秘书,另外,或许还会成为齐全正式插手黄梁局势的支点。

黄梁是燕省第三大经济强市,作为省委的三号人物、分管人事大权的省委副书记,黄梁的风吹草动必然逃不过齐全的一双慧眼。就算齐全在黄梁没有私心私利,但身为省委副书记,必然也会尽力避免黄梁局势的失衡。

或者说,齐全也要在黄梁的动荡中显示出他的存在,才能彰显省委副书记的权威。

关允想通之后,继续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和昂洋赶到之后,先打好了埋伏,又让他换了衣服。然后我打头阵,他断后,我们就和对方正面硬碰硬……”

“硬碰硬?”齐全微一皱眉,似乎对关允的说法不太满意,“太冲动了,对方是亡命之徒,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和昂洋都是有身份的人……小关,我要对你提出批评。”

“是,我接受齐书记的批评。”关允诚恳地说道,他能明显感觉到齐全对他看似是批评,其实是点醒,或说是打乱他的思绪,好让他说出当时的真相。他努力控制住情绪:“当时也是救人心切,昂洋是爱护苏墨虞,而我觉得墨虞被歹徒误认为是我的什么人才被绑走,她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我必须救她,所以才……”

齐全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必再过多解释,继续向下说。

“后来就起了冲突,我们一共去了六个人,我和昂洋在明处,四个人在暗处。不过昂洋穿了一身旧大衣,戴了高帽子,没人看清他是谁。”

“你露面了?”齐全又插嘴问了一句,以堂堂的省委副书记之尊,全省每年那么多命案,他亲自过问的,恐怕只此一例。

“当时天色黑,没人看得清,而且当时一片混乱,再说对方指名道姓要我露面,我不露面苏墨虞就有生命危险。”关允慷慨激昂,“男人在某个年龄段,就应该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勇气,哪怕犯一些小错,也要有所为有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