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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2)(1 / 2)

和面

关允心里清楚得很,对红颜馨被绑一事,郭伟全始终笃定,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但就是不说,也不知是在等什么时机,还是有意卖弄。不管郭伟全是基于什么原因不说,相信他都没有恶意。

郭伟全有意在旁边看他指挥若定,纵论大局,好,就让郭大秘书长看个够,关允嘿嘿一笑,一边挽袖子一边吩咐温琳:“温琳,和面。”

现在是晚饭时分,本来约好和红颜馨一起共进晚餐,不料突发意外,红颜馨被绑走了,害得关允好一阵慌乱不说,还吃不上晚饭,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温琳却没有关允的淡定从容,她焦急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面?红颜馨可是为了见你才被人抓走的,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她?”

是,万一红颜馨真有什么不测,关允还真是对不起红颜馨对他的信任和托付,但急归急,再急也只能急在心里,不能急在事上。事缓则圆,事急则乱,不能在对手还没有施展真正的手段之前,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别急,温琳,大网已经撒出去了,你现在要做的是等着鱼儿进网再收网,否则急急收网,可能会吓跑了大鱼,只捞到几条小鱼小虾,白白浪费一次大好时机。”关允笑眯眯地说道,目光还有意无意落在了郭伟全的身上。

郭伟全依然是我自岿然不动,只顾低头喝茶。

三人之中,郭伟全似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关允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只有温琳急得团团转,只差一点就要冲出门外去找红颜馨了。表面上看,好像就温琳最关心红颜馨的安危一样,其实不然,不管是关允的淡定还是郭伟全的置身事外,都是假象,真实情况却是,关允和郭伟全都比温琳更关心红颜馨的人身安全。

只不过温琳的关心是在表面上,急得团团转,却无济于事,而关允和郭伟全的关心却是真正的关心,是为了救红颜馨逃出虎口而运筹帷幄。所以说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出事的时候,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的多半是女人,在一旁强忍悲痛,有条不紊地处理善后事宜的多半是男人。

痛哭和慌乱只是无能和无助的表现,除了徒增烦恼和乱人心绪之外,一无是处。

不过关允却不会当面指责温琳的慌乱,女人终究是女人,天性如此,平常再坚强再有主见,一遇到大事还是难免惊慌失措,他继续宽慰温琳:“有我在,不,主要是有郭秘书长在,天亮之前,不,半夜时分,肯定可以救出红颜馨。”

郭伟全听出了关允话里话外对他的挤对,笑道:“关老弟,你可别高抬我,也别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万一到时候红颜馨遭遇了不测,我不就成了罪人?”

见郭伟全还不想交底,关允就不再多费口舌。郭伟全迟迟不说,除了时机不到之外,应该还有对他的考究之意,想看看他的安排到底能不能收到预期效果,既如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至少可以先吃热烧饼。

温琳也慢慢冷静了下来,见关允拿来面盆并且生起了炉火,她心境莫名沉静了许多,想起以前关允的种种手段,对眼前这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人又多了依赖和信任。是呀,不管多大的风浪,他总能从容应对,想想他一路走来经历过多少风雨,走到今天,不也是安然无恙?

爱一个男人,就要对他全心全意地付出,相信他的坚持,支持他的决定,并且时刻站在他的背后,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这般一想,温琳也不急了,反倒为刚才的失态而微有羞愧,忙拿来面打来水,按照比例放到了面盆里。

关允洗好手,烧旺了炉火,然后开始和面。

双手一揉一搓,白面在他的手中慢慢成形,由一团散沙变成了团结的一团,经几番揉搓之后,白面愈加筋道十足。

郭伟全都看傻了,他认识关允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都不知道关允还有这一手。当然,和面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不过要看是谁和面了,如果是面点师傅或是卖烧饼的老头儿倒没什么,却偏偏是市委一秘关允,这就不得不让人惊讶加赞叹了。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换成不想当将军的厨师不是好厨师,就是笑话了。但眼下的一幕让郭伟全既惊讶又好笑,谁能想到人前人后风光无限的市委一秘,和面的手法专业如面点师傅,而且动作娴熟,手法优美,简直就如艺术。

让郭伟全惊讶的不仅仅是关允和面的专业技巧,而是他投入时专注的神情,心无旁骛,仿佛天大地大,都不如和面事大。他不由暗暗称奇,如果说刚才他还认为关允的笃定有故作镇定之嫌,现在他明白了,关允确确实实是做到了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而且关允让他见识到了最真实的一面,也说明关允对他绝对信任,他心中就再次拉近了和关允的关系。

关允暗中观察郭伟全的反应,见郭伟全惊讶之余又有一丝欣慰,他心中大定,暗暗一笑,手上加快了速度,片刻之间,就和好了一块面。

此时炉火正旺,关允吆喝一声:“温琳,搭把手。”

温琳见过关允打烧饼,知道关允需要她帮什么忙,就上前一步,替关允系好围裙,又回身打开了炉膛。关允见火候到了,手下翻飞,片刻间就打好了三个烧饼,一扬手就扔到了炉膛之中。

老容头的烧饼铺不大,有床有火炉又有一些生活用品,再加上坐了三个人,就显得有些局促。郭伟全站了起来,身子靠后贴在墙上,以便腾出空间让关允施展。

几分钟后,三个烧饼新鲜出炉,关允先拿出其中最焦黄的一个递给郭伟全:“秘书长,市委吃过我亲自打的烧饼的,你是第一个。”

郭伟全闻弦歌而知雅意,呵呵一笑:“荣幸,荣幸。”

他接过烧饼,咬了一大口,品尝了一下,立刻赞不绝口:“好吃,真好吃!关老弟,你这一手真让人刮目相看呀。”

关允哈哈一笑:“俗话说,当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去卖红薯。如果我有朝一日在官场上失意了,就索性开一个烧饼铺,也能养活自己。”

“你也别说,官场上卖烧饼的官员还真不少。”郭伟全也是饿了,大口大口地吃着烧饼,几口就消灭了一个。

“这话怎么说?”关允问道。

郭伟全眨眨眼睛,悄悄一笑:“不少官员为了GDP,对外企奴颜婢膝,甚至让外企骑在自己头上,也要赔着笑脸,在中国人面前是大爷,在外国人面前装孙子。”

“哈哈,说得好。”关允哈哈大笑,没想到郭伟全还有疾恶如仇的一面。也确实,在引进外资的过程中,不少地市官员表现得别说有骨气了,连人格都恨不得卖给外国人。

“温琳,熬粥,上咸菜,今天我要和秘书长吃一顿忆苦思甜的晚饭。”关允手下不停,十分钟后,七八个烧饼出炉,同时,温琳的粥也熬好了。

三人坐在一起,吃起了别有特色的晚饭。对于平常吃惯了大鱼大肉的郭伟全来说,第一次坐在一间狭窄的房间内,吃一顿由市委一秘亲手做好的晚饭,他心里十分舒坦。但在舒坦之余也清楚,无功不受禄,关允虽然级别不高,但他是堂堂的市委一秘,不是谁都有资格让市委一秘亲自服侍的。

甚至可以说,有资格让市委一秘亲自下厨并且敬若上宾的,全市唯一人而已——蒋雪松,那么关允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郭伟全心想,是该他交底的时候了。

说白了,郭伟全也不是有意在关允面前拿捏,而是他想等等看,想亲眼看看关允到底有几斤几两,有没有资格以后成为核心人物。如果他决定团结在关允周围,他就必须认清关允的为人和能力,不能所托非人,以他的年纪,他经不起一次失误了,一次失误,可能就是终身悔恨。

刚吃完饭,时针指向了晚上八点,关允的电话再次急促地响了,温琳正在收拾碗筷,顿时眼前一亮,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关允微微一笑:“别急,是黄汉的电话。”说话间,他接听了电话:“黄局,有什么最新进展?”

“红颜馨还是下落不明,不过有了另外的情况……”黄汉的语气明显流露出一丝疑问,“有人在黄梁山放风说是郑局长在黄梁山,结果黄梁山没动静,中关山却连夜有人下山。”

打了草,果真惊动了蛇,关允心中大慰,不管郑天则是不是真在中关山,至少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奏效了,接下来,就看黄汉是不是有心救下郑天则了。

能不能救下并不重要,是不是有心才最重要。

“你的意思是说,郑局长可能困在中关山了?”关允抛出了天大的难题,“黄局,你打算派人去救郑局长吗?”

敲山震虎

电话一端的黄汉沉默了小片刻,不知是在思索怎样回答关允,还是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去救郑天则,关允就很有耐心地等黄汉表态。黄汉的决定,事关他对黄汉的重新认识,以及他对黄汉是否可以合作的定论。

“一支有十几人组成的救援小队,十分钟前已经出发前往中关山了,不出意外,十几分钟后就会到达中关山。”黄汉的话沉稳有力,似乎是对关允质疑的强力回应,“接下来我的精力主要放在中关山,红颜馨的命运就交给你了,我帮不了太多了,抱歉。”

“劳黄局费心了。”关允客气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仿佛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关允扪心自问,为什么他这么希望黄汉出手营救郑天则,是他对黄汉心存奢望,还是在他的想象中,不希望黄汉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不管是哪一种出发点,他都觉得他太在意黄汉了。

按说黄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又何必如此介怀?或许连关允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是,在他成长的道路上,他仰慕强者,羡慕高手,渴望和强者及高手为友,从而从他们身上学到许多实用的本领,以便让他在今后的道路上稳步前进,不走错路,不犯错误。

如果说蒋雪松是高手,杀人于无形之中,制敌于不动声色之下,那么黄汉就是强者,生存技能高超,伪装本事极强,适应能力一流。不管多恶劣多复杂的环境,他都能从容应付,并且游刃有余地从中脱颖而出,就如一只变色龙一般,随时变换身上的肤色来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为自己创造最大的生存空间。

蒋雪松的高超手段,适合高层次对决,而黄汉的生存和适应能力,不管是在基层还是在高层,都大有用武之地。用一句不恰当的话形容就是,蒋雪松行事太讲究手法和技巧,而黄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又能将最阴险丑陋的一面巧妙地掩藏起来。

至于蒋雪松和黄汉之间谁的手腕更高明,关允无意比较,他只需要扬长避短,学习每一个人的优点就可以了。

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事业上其实也一样,活到老学到老,时刻学习身边每一个人的长处,并且不断修正自己的不足,才能适应如履薄冰的人生之路。就如眼前的郭伟全,也有许多值得关允学习的地方,郭伟全为人仗义,关系网广泛,有中下层基础。

许多时候身为上位者办不成的事情,下级也许就能轻松办妥。

正所谓虾有虾路,蟹有蟹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即使是位高权重如蒋雪松,也有许多事情不方便出面,必须有关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所以说官场上没有单枪匹马的将军,只有携手共进的团队,没有团队意识,只凭一个人,很难成就大事。

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一个优秀的官场人,要有荣辱与共的团队意识,如果说蒋雪松是关允的引路人,那么黄汉算是关允的同行者或者师兄,而郭伟全则是他的同盟者。

“黄汉终于出手了。”郭伟全目光淡然地一笑,“不管是真心要救郑天则出来,还是只想敲山震虎,至少黄汉的姿态是摆出来了。”

“是呀,秘书长说得对,黄汉出动一支队伍,多半还是为了敲山震虎。”关允相信黄汉猜到了他的心思,他要的就是借红颜馨意外出事的机遇,打草惊蛇,让郑天则的行踪露出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目的就算达到了。

而黄汉非常配合他演戏,既不强行插手红颜馨的事情,中关山一有动静,他又毫不犹豫出手了,就说明黄汉有意跳进了关允设计的环节。

黄汉真是一个聪明人,他顺水推舟跟着关允的思路摇摆,看似被动,其实在被动中有主动,因为如此一来,关允无法摸清黄汉的真实想法到底是真想营救郑天则,还是只做给他看。

恐怕两者兼而有之。

“你是说,黄汉猜到了郑天则不在中关山上?”郭伟全问道。

关允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是呀,黄汉很聪明,他当然能猜到郑天则压根就不在中关山上,之所以摆出兴师动众前去营救的阵势,其实一是做给我看,二是为了配合我演戏。”

中关山距离黄梁市区二十五公里,离黄梁山不远,不是旅游景点,是一处光秃秃的山头,山不大,平常人迹罕至,山洞倒是不少,若说藏人,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点。但以关允的智慧和黄汉的聪明,只需要稍微冷静一想就会明白,郑天则绝不会藏身在中关山上。

原因无他,只因对方既然悄无声息地绑了郑天则,肯定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暴露。这边敲打黄梁山,是有意放风,那边故意在中关山制造动静,也是有意混淆视听。

平心而论,关允今晚就没有打算救出郑天则,而且他还清楚一点,敲打黄梁山惊动中关山,不过是间接的一次交手,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一次示警,是正式交手之前的一次预演。

关允放风黄梁山是想告诉对方,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绑了郑天则。对方拿中关山回应,也是告诉关允,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既不能公开郑天则的失踪,又找不到郑天则真正的藏身之处,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对方或许还在背后嘲笑关允不过是虚张声势,却不知道,关允的目的已经达到——黄汉出动人马发兵中关山,就是关允此举的最大收获。由此,关允对黄汉有了全新的认识和定义,不管黄汉是故意将计就计,还是真念在旧情而出手,都让关允对黄汉多了一分信心。

“配合你演什么戏?”郭伟全明知故问,他也抬手看了看时间,“时间不多了,关老弟,你的戏再不到高潮,红颜馨怕是招架不住了。”

“别急,再等等看,中关山有动静,就证明对方调集了人手去中关山,那么相对来说,红颜馨身边的力量就会弱许多。”关允说道,“黄汉派人去中关山,就是一出敲锣打鼓的大戏,也是向对方表明,黄汉在红颜馨的问题上,和我的立场完全一致,这样一来,就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以前在孔县,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关老弟,你现在越来越让人吃惊了。”郭伟全呵呵一笑,“这么说,你打乱对方部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黄汉闹得再凶,他救不救出郑天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救不出来红颜馨,所有计划就等于失败了。”

郭伟全说得对,所有的旁敲侧击只为了落实一件事情——顺利救出红颜馨。现在红颜馨是节点,最后她安然无恙地落在谁的手中,谁就是胜利者。相比之下,郑天则不过是支点,支点可以随时弃之不用,而节点不行,节点事关大计。

如果让郑天则知道他现在各方的心目中还不如一个红颜馨,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当然,他怎么想就无人在意了。

“来,再喝杯茶。”关允又热了茶,第二次抬手看了看时间,脸上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哈哈,我还以为你总是稳如泰山,原来你也有着急的时候。”郭伟全用手一指关允,笑着说道。

“秘书长说的是什么话,关允才多大?他能做到这么镇静已经很不错了,你应该鼓励他支持他,而不是嘲笑他。”温琳不干了,忙开口维护关允。

关允摆摆手,想说什么,电话又急促地响了,一看来电,他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是楚朝晖。

“领导,我和坚强在小苏村有发现。在村东的一处民宅,突然有可疑人进出。”

“盯紧了,先不要行动。”关允心中大喜,他的策略奏效了,他让屈文林和雷镔力放风黄梁山,打草惊蛇,结果对方很配合地露出了小蛇的尾巴,在中关山制造了动静,然后他请动黄汉大张旗鼓发兵中关山,意在敲山震虎,果然,小蛇一动,大蛇的尾巴也露了出来。

黄汉威名太盛,他派出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发兵中关山,对方不管是为了继续演戏,还是为了迷惑自己一方,都要加强在中关山的防护力量,旨在让戏更逼真一些,也是为了欲盖弥彰,不让郑天则真正的藏身之处被发现,要把中关山当成郑天则真正的藏身之处来保护。

但如此一来,对方必定调兵遣将前往中关山,那么在仓促之间,不可能调动正面力量。让刘宝家回市公安局就是为了告诉对方,别想从市里调人,一调,就会被察觉,那么对方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调动劫持红颜馨的人手。

计中计

官场上的较量向来就是智力的比拼和对大局观的整体把握,谁的手腕更高明,谁的目光更长远,谁更能处处抢先一步,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关允步步推进,处处设防,又指挥若定,不但出动了身边的所有力量,还借助了黄汉的威名,终于逼得对方露出了红颜馨的藏身之处!

说来也得感谢黄汉,黄汉很配合关允演戏,他敲锣打鼓地发兵中关山,摆出真去营救郑天则的姿态。对方既要在中关山的舞台上演足戏份,又要暗中在郑天则的真正藏身之处加强防卫力量,怕就怕黄汉是声东击西之计,也怕关允还有后手,如此一来,必定捉襟见肘,就正中了关允的声东击西加瞒天过海再加移花接木之计。

关允用的是连环计,计中有计,也是他进入官场以来,平生第一次智慧全开,将智商提升到了极致才想出的一出计中计。当然,实话实说,万一关允计算有误,也许不但会一无所获,反而还会搭上红颜馨的性命。但话又说回来,他也是在形势逼迫之下,不得不弄险。

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老容头也是谨慎的性格,但关允骨子里却有冒险精神,时不时会有弄险的念头,而且关允不但大事不糊涂,小事也不会疏忽。

一听有情况了,郭伟全和温琳都瞪大眼睛看向了关允。

关允遇忙不乱遇变不惊,又沉思了片刻说道:“屈文林和雷镔力按照计划,应该从黄梁山下山了,从黄梁山回市里会路过小苏村,等屈文林和雷镔力同你们会合后再动手。”

“领导,我和坚强两个人也能救下红颜馨,不一定非要等文林和镔力。”楚朝晖微有急切地说道,“情况紧急,我怕万一有变……”

“不,一定要等到屈文林和雷镔力。”关允微一思忖,不容置疑地说道,“现在你和戴坚强还不能露面,一露面就彻底暴露了,万一红颜馨不在小苏村,你和戴坚强暴露之后,再想出其不意救人,就没有机会了。”

楚朝晖总算明白了关允的精心安排,可是还是不解:“总要试过才知道红颜馨在不在小苏村,再等下去,我怕会有变故。”

关允虽然骨子里有冒险精神,但他的冒险精神是以理性和精心计算为前提,不是瞎打误撞。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再有丝毫闪失,否则第一次打草惊蛇,蛇也许会跑,第二次打草惊蛇,蛇就会咬人。

毒蛇咬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会死人的。

让刘宝家回市公安局,是为了监视对方,不让对方从市公安局调人。虽说市公安局以前是郑天则的天下,现在是黄汉的地盘,但偌大的一个公安局,不可能被郑天则或黄汉经营得密不透风,必定有漏洞,对方说不定在市公安局也有不容小视的力量。

而让雷镔力陪同屈文林去黄梁山放风,关允的用意有二,一是让雷镔力监控屈文林——他还是做不到对屈文林百分之百的信任,防止屈文林出于拯救郑天则心切而不按照既定的计划下山。事后证明,关允的担心是多余的,屈文林非常理智地在完成任务之后转身下山,没有一丝的留恋,表现出了足够成熟的一面。

二是黄梁山离市区的距离不远不近,放风之后,远,可以继续向西部山区进发,近,可以返回市区援手。关允推测,对方绑走了红颜馨,多半还会向西部山区方向躲藏,雷镔力和屈文林作为一支机动力量,远可攻近可守。

现在看来,关允的安排并无差错,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之中,甚至就连黄汉的积极配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在最后出手时刻,他还是迟疑了。

小苏村虽然先后经黄汉查实和刘宝家审讯,确定就是对方转手红颜馨的交接地点,但万一情况有变,或是对方临时决定不再转移红颜馨,而让红颜馨继续藏身在小苏村,小苏村虽小,但也有几千人,想挨家挨户搜索一个人,也是如大海捞针一般。

楚朝晖和戴坚强此时暴露的话,就收不到奇兵的效果了,而且最大的后遗症在于,一旦暴露,就再难隐身,等于是关允的暗中力量完全被对手所知,关允再想暗中布局行事,就难如登天了。最关键的是,如果楚朝晖和戴坚强出手一击不中,再万一被对方所伤,关允就几乎无人可用了!

如此严重的后果,关允承受不起,所以他要等屈文林和雷镔力下山后与楚朝晖会合,在此期间,再观察一下形势是否还有变故,以便做到万无一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中。

“等我电话。”关允没再向楚朝晖多解释什么,“你立刻联系屈文林和雷镔力,让他们和你们会合。”

“是!”楚朝晖第一次对关允的命令产生了疑问,但还是恪守了一名下属应有的本分,没再多说。

“你做得对,关老弟,现在不是好时机。”郭伟全第一次亲见关允指挥若定,对关允的大局观和当机立断十分欣赏,也对关允在最后一击之上的谨慎表示赞成,“再等等,对方可能还在酝酿反击。”

“为什么还要等?不是都发现红颜馨在小苏村了?”温琳又坐不住了,“再等下去,她被坏人糟塌了怎么办?”

关允摇了摇头:“不会,你放心好了,坏人就算想糟塌她,也没有机会,从她被抓到现在,对方正在想方设法转移她到秘密地点,在没有完全安置好她之前,对方别说有机会糟塌她了,连审讯她的时间都没有。”

温琳不服:“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