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代雪将手机塞进包里，从沙发上起身。

开门时，隔壁的门也打开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一愣。

方代雪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要不是张向阳牵着她的手，她真的认不出来那是程丽虹。

跟以前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面容臃肿，身体胖了很多，以前一头浓密的卷发变成了一头稀薄的短发，短发扎了一个低马尾。

脸上痴痴呆呆的，目光游离。

好像也不认识她一样，又或者视她无物。

她知道程丽虹变痴傻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方代雪动了动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向阳看了她一眼，吩咐佣人先把程丽虹带下去。

程丽虹听见，撒娇不肯走，拉着张向阳的胳膊要一起。

“乖，我等会就来，你先跟丽姐下去好吗？”

张向阳的声音很温柔，哄着她，跟哄三岁孩子一样，随后还从口袋了掏出一颗奶糖放到程丽虹手里。

见此，程丽虹才安静了下来，乖乖跟着佣人走了，经过方代雪时看都没看她一眼。

待人走远时，张向阳向她发出邀请，“有时间聊聊吗？”

房间，屋内开着暖气，一盆绿植摆在窗户边，桌上还放着刚才未吃完的水果。

方代雪看着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她摸不清张向阳的态度，就像那天谈完话一样，他并没有说什么，当然事后也没找她麻烦，这点是庆幸。

今天是张思雅订婚的日子，本来他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她能肯定他心情并不好受。

张向阳终于开口了，“抱歉，之前误会了你，举报的人被我抓到了，是我家的佣人。”

那佣人说之前张含蓓苛待过她，心生报复才如此。

方代雪沉着的心放下了一点，“那保姆？”

她本不应该关心这个，可还是忍不住想询问，想知道。

“保姆.........................我让她走了。”

方代雪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同时又有点诧异，她以为保姆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虽然一定程度上，保姆也没做错什么，毕竟那东西危害人。

估计保姆自己也没想到张向阳会如此。

张向阳拿开眼镜，擦了擦眼睛，复而又戴上。

方代雪注意到他头上多了一些银丝，人生真是起起落落，没有人是永远的一帆风顺。

“谨明的事是你们做的吗？”他问。

方代雪被他突如其来的转折给颤了颤，“不是。”她支吾地说道。

张向阳看着果盘不说话，方代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程谨明害了很多人。”她说。

张向阳：“我知道。”他帮他掩盖了一些事，心中一直是有愧的。

直至他死了，他竟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解脱了，而做的那件事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对程谨明的感情就对程丽虹一样复杂，他知道她们在做不好的事，良心煎熬着，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