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筂听他游刃有余的谈论着,不由得有些走神,她很好奇,他在像她一样初入社会时是否有过莽撞冲动的时候,还是一直都是淡定从容的。
但有一点儿她很清楚,尽管沈子业很低调,至今一直开着那辆半旧不新的大众,但他的聪明才智绝对凌驾于许多人之上,这点儿从他不屑于沈家的一切就能看得出。
他是一个自负且骄傲的男人,她在心里默默的做着评价。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童年来,他在小小的年纪里就同母亲远走他乡,在没有父亲可以依靠的环境里,他是如何成长的?
有细微的疼痛蔓延开来,沈子业看出了她的走神,问道:“怎么了?”
孟筂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想什么。”
两人难得见面他,她自然舍不得用这难得的时光来聊工作,转移开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儿来。
初春的夜里还有点儿冷,晚饭后两人牵着手在沿着街道漫步,沈子业继续起了之前的话题,问道:“找工作不顺利吗?”
他的手掌厚实温暖,孟筂与他十指相扣着,唔了一声,说道:“投了简历出去,也面试过几次,但不太理想。反正不急,再慢慢看吧。”
她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掩饰着内心的焦躁。
沈子业点点头,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孟筂立刻就摇头,说道:“不不,我自己能行。”她不愿意继续这话题,见不远处有人围观着什么热闹极了,便说:“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那边是有人在摆摊套圈儿,老板弄得很有噱头,除了玩偶之类还有游戏机等电子产品,一群人围着雀雀欲试,但由于距离有些远,十来分钟过去也没有人套中。
见孟筂看得津津有味,沈子业问道:“想玩吗?”
“啊,算了,我肯定也套不中。”
沈子业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上前同摊主交流了一番,然后招手让她过去。
孟筂知道自己的水平,舍近求远的去套最近处粉色兔子。但她一点儿准头也没有,每次都是要差上那么点儿。
套了几次后她泄了气,看向沈子业眼巴巴的求助。
沈子业上前接过她手里剩下的圈,问道:“想要哪个?”
孟筂指了她刚才套的离得最近的兔子。
她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没想到沈子业一扔就中了。她像小孩儿似的欢呼了起来,立即请老板把那兔子给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每指一个沈子业都能套中,连给她套了五个后沈子业将剩下的圈还给了老板,捡起她拿不下的玩偶拉着她走出了人群。
孟筂的一张脸挤在玩偶之间,懵懵的随着他走,边走边问道:“不是还没套完吗?为什么要走了?”
沈子业笑了起来,说道:“要是再套你要看着老板哭吗?”
可不,幸而两人并不贪心,只套玩偶,要是套了更值钱的游戏机电子产品,老板这会儿估计已经哭倒在地上了。
孟筂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冒着星星,看向他崇拜的说:“你太厉害了,我从没见过谁套圈百发百中。”
“今儿碰巧运气不错。”沈子业笑着说,看向了手中毛茸茸的玩偶,挑眉问道:“你真要把这些全都带回学校去吗?”
刚才只顾着套,她完全没有去想怎么处理这些玩偶。宿舍里窄小已经放了太多的东西,压根就放不下了。
她苦恼的皱起眉来,要送人又有些舍不得,这是他给她的。但最终还是忍痛割爱,挑选了一个最喜欢的玩偶留下的做纪念,剩下的几个送给了路上遇见的小朋友。
很难想象沈子业会陪着她做那么幼稚的事儿,她想就算到了很久之后,她也很难会忘记这个晚上。
孟筂抱着玩偶心满意足的回了车上,一上车,不待沈子业系好安全带,她就扑了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欢喜的向他道谢。
小姑娘生性羞怯,那么热情的时候很少有。沈子业揽住了她的腰,低笑着说道:“那么热情我有点儿难以招架。”
孟筂的脸红了起来,要坐回副驾驶座去,但他却突然搂紧了她,低头吻住了她。同她的蜻蜓点水不一样,他强势而霸道,又极尽温柔缠绵,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一吻结束,小姑娘的眸中水光潋滟眼角泛红,整个人虚软的靠在他怀中。沈子业竟有些难以自持,又低头去碰了碰她红肿的唇,哑声低低的说道:“我们回去。”
这天过后,孟筂出入沈子业住所的频率开始变得高了起来,她像无数陷入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替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替他送衣服到干洗店,将他的衬衫熨烫好,她还学会了怎么打领带。
她的生活变得甜蜜而充实,几乎要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这天下午,她在食堂吃饭时遇到了沈延習。他同一群人打完球回来,见着她挥挥手示意她给他占一位置,然后小跑着往窗口去排队打饭去了。
他的动作快得很,没多时就端了饭过来。坐下后他先打开冷饮咕咕的灌下,又将另一瓶打开递给孟筂,问道:“最近都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倒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孟筂问道:“你呢?怎么感觉你最近都不怎么在学校?”
沈延習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说道:“真难为你还记得我。”他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