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时孟筂神经紧绷,他走后她像是放松下来,昨夜本就没有睡好,没多时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分明叮嘱过沈延習不用再过来的,但不知道是担心着沈子业在这边还是怎么的,下午他就赶过来了,还带了以前孟筂喜欢吃的零食。
尽管都不愿意提起,但两人之间还是避无可避的说到了沈子业,沈延習问道:“他过来干什么?”
孟筂苦笑了一声,说道:“不知道。”稍稍的顿了顿,她冷淡的说道:“他不是喜欢欠人情的人,应该是过来还人情的。”
除了这还能有什么。
沈延習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孟筂停顿了一下,轻轻的说道:“阿習,替我转院到平潭吧。”
她不愿意折腾他们来回的跑,最重要的是,她不愿再见到沈子业。
上一次提起时她还不肯走的,沈延習知道她会改变主意,多半是因为沈子业。但无论如何,她肯回去是好的。回去能给到她更加周全的照顾。
“好,我去找医生商量。”
孟筂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并不愿意回去打扰他们的生活,虽是做了决定,但到底还犹豫,问道:“我爸爸和谭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延習给打断。他轻轻的说道:“你别想太多,这几年的时间里,孟叔叔一直都很担心你。他这次回去,是打算将所有的事儿都安排好再过来,等你好了他再回去。”
孟筂没想到她父亲竟会这样安排,不再说话了。
虽是说好回平潭去,但因为她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没有成行。她莫名的发烧,烧得高退得快,但却一直找不出原因来。直到半月后,她才转回了平潭的医院。
几年没回来,平潭的变化比她想象的大得多。四处高楼林立,已经找不出原来的模样。孟筂心下戚然,明明在无数个梦里都梦到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的,现在却无多少归来的喜悦,反倒是越发显得心事重重。
她回来后她父亲和沈延習每天都会来看她,她的胃口不好,沈延習变着法的给她带吃的,每天过来都会推她出去透透气,同她聊着这些年平潭的变化。
随着在医院待的时间越久,孟筂的心里更是焦躁。她不愿意让他们为她来回的奔波在医院,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快点儿好起来。
这天她父亲过来,给她带了两盒点心过来。孟筂原本没有胃口,在孟其元殷切的目光下还是打开了盒子,拿了一块绿豆糕尝了起来。
这一尝之下她就顿住了,手中绿豆糕的的味道,竟然和老太太生前做的一模一样。她不由诧异的看向了她父亲。
孟其元含笑说道:“前不久在一家小店发现的,店主是一对老夫妇,他们家还有好几样招牌糕点,不过每天限量供应,等你好了爸爸带你过去都尝尝。”
孟筂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慢的吃了手中的糕点。
孟其元絮絮叨叨的说了些琐事儿,孟筂虽是打起精神,但他还是看出了她的郁结,犹豫许久,还是问道:“阿筂,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父女之间的关系早已经不亲密,他知道他这句话是白问。女儿已不可能再对他吐露心声。
果然,孟筂摇头,说了句没有,又解释:“只是有点儿闷。”
天天在医院里躺着,怎么可能会不闷。
“医生说还要观察一下才能出院,你想看什么书,爸爸明天给你带书过来。”病房里有电视,但她几乎不看,就只有给她带书了。
即便是在病中,孟筂也不愿意那么无所事事的躺着,写了几本书的名字给孟其元。
孟其元接过后认真的放好,又让她想吃什么就告诉他,他会让家里的阿姨做了带过来。
她回来后胃口一直都不佳,好像什么都不想吃。
“不用,医院里的饭菜挺好的。”孟筂想也不想的拒绝。
孟其元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前两年我把陈阿姨请回来了,她一直住在老宅那边。”这是在告诉孟筂,他说的家里,并不是谭音那边。
孟筂默然,隔了会儿后问道:“陈阿姨还好吗?”
“挺好的,我让她来医院陪陪你好吗?”孟其元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了,以后再说吧。”孟筂回答。
她其实不知道该和父亲说什么,多数时候都是由孟其元在找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沈子业说的沈延習即将结婚的事,犹疑了一下,问道:“爸爸,阿習要结婚了吗?”
沈延習虽未提起过齐悦,但也没说同她分手,他们应该还在一起。但提到结婚,他们是要过覃阿姨那一关的。
“没听你沈伯伯提过。”孟其元说着叹了口气,又说:“但你沈伯伯和覃阿姨对那女孩儿并不满意,这几年,她没少给阿習找麻烦。”他不愿意女儿为这些事儿费心,说道:“等以后爸爸再慢慢告诉你。”
他转移开了话题,说道:“陈阿姨已经收拾好了你的房间,平潭这几年的变化虽然大,但家里那边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和以前一样。”
“好。”
前一天才和她父亲提起沈庆昀,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到医院来了。不知道是公司的事儿太多还是什么缘故,他看起来老了许多,见着孟筂还将她当成小孩儿,问她痛不痛。又感叹她竟然一离开就是那么多年。
他虽是过来,但覃钟渝却没有一起。她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对她和沈子业在一起过释怀。
孟筂同她父亲生疏了不少,但和沈庆昀却不见多少生疏,他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沈伯伯。两人聊了几句,无可避免的谈起沈延習,沈庆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阿筂,也只有你能劝得动阿習了。有机会你替沈伯伯劝劝他,他和那个齐悦不合适。我和你覃阿姨劝过他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以不愉快收场。那个齐家就是一无底洞,他家齐家的亲戚安排进公司里,已经不知道闯了多少祸。”
沈庆昀说起来颇为烦恼,那个齐悦看似柔柔弱弱,但比起沈延習不知道精明多少。每次她家里的人只要闯了祸,她都能说服沈延習心甘情愿的善后,并且从不会约束收敛,弄得那些人无法无天,公司也乌烟瘴气。
他几次想将那些人赶出去,但沈延習一味的护着,父子俩总是不欢而散,他拿他毫无办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