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他只是耳鼻喉医院的行政院长,她撺掇他去创业,去搞投资,去争家产。
他每每一笑而过。
有些话,他舍不得向她挑明。
从他决定娶她进门,决定爱情大过天时,裴家和默乐,就与他无关了。
人活一世得清醒,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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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多年。
父母不清楚她身体情况,总问起怎么还不要孩子,他推说是他不想要。
十年来找了无数借口。
开始说没准备好,再后来说想锻炼身体,实在没办法,他找影像科搞了个假B超,直接说功能不行。
这事殃及无辜,倒让默乐资本不少人误会老二,私下疯传谢逍不孕不育。
老二还像高中那样,从不出卖兄弟,不回应不解释不在意,霸道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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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槽他妈宝,愚孝,不思进取,恋爱脑,他都能忍。
只要她不太过分,他俩做一对富贵闲人,轻松过一辈子也挺不错。
当裴家太子爷有什么好。
董事局开会就拱火,财报看不完,钢索上蹦跶,压力山大,何必呢。
趣可关系复杂,能熬出头的没有傻子。
这么看来,老二和弟妹真是两口子,人均八百个心眼,相得益彰。
人啊,还是得想明白自己究竟要什么,不然,一辈子蹉跎,几十年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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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匆匆脚步声拉回他思绪。
“大哥!”谢逍闻讯赶来。
裴遥抬眼,苦涩一笑,“在手术。”
谢逍挨着他坐下,瞥见他锁骨下方有几道不明显的抓痕,心下了然,没再多问。
“一切已经安排好了,等手术结束就转院,还是回默乐方便。”
方便控制舆情。
要是再让记者围住裴伯渔诊室,老爷子一准得气病喽。
裴遥秒懂,唇角勾起个笑,扬手搂住谢逍肩膀,无声地用力拍了拍。
亲兄弟的默契,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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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脚步声。
阿亮手提纸袋打招呼,“大佬,阿哥。”
“热咖啡。”他一人递一杯。
裴遥摆摆手。
谢逍接过,强硬塞他手上,扯出笑调节气氛,“大哥,这会就别养生了。”
阿亮顺势站过来,欲言又止。
谢逍头一偏。
阿亮立马蹲下,方便他平视。
“有事就说。”
“阿嫂佢……”
谢逍一副“她不会跟来了吧”的惊恐。
阿亮意会,连连解释:“冇冇冇冇……”
“……”
“阿嫂话因住狗仔。”
“……”
果然是他老婆。
闻话,谢逍与裴遥对视,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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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手术结束到转院,漫长而焦灼的几个小时,安顿好裴遥,回到玫瑰园已正天光。
整夜大雪未停,南湖银白一片。
听见密码响,林眠倚在门廊等他,忙迎上去问:“怎么样?”
“孩子没保住。”
“……”
她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去睡会吗?”
谢逍洗手,从镜子里瞅见她眼下乌青,欣慰又心疼,“我陪你睡个回笼觉。”
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他不想说,她没再多问别的。
林眠默默抱著他,听着他搏动有力的心跳,闭上眼长长吁出一口气。
窗外,风雪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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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乐医院产科私家病房。
护士长推门进来,瞄了眼床头卡,又看了眼病床上的面容苍白的女人。
温慈还没醒。
明明起手一副好牌,生生让她打得稀烂。
做人啊,还是得知足。
窗缝北风啸叫,护士长快步关窗,外头雪天一色,格外让人心静。
凤城得有好几年春节没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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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别墅。
雪花细细密密落在裴遥发梢。
他身前,洒落着几片碎瓷,其中一块能明显瞧出青花淡描的打底,色彩素雅。
“爱跪就让他跪!真把自己当情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