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扣住她后脑安抚:“今天应该陪你的。”
姜昭昭摇摇头。
七年前,上一次,他们结束得那么仓促。能有机会来弥补,已经是老天厚待。
他还是喂完了她一整碗粥:“想在哪等我?这里?大厦?还是家里?”
姜昭昭站起身,自然而然抬手帮他整理白衬衫的折痕。
往下看,他的西装裤更皱,大腿处明显的堆叠,大概是被她压的。
她秀眉拧着,颇为担心:“下午的场合正式吗?这裤子……”
闻铭俯下身,浓眉带动镜片后的浅眸笑:“怎么这么爱操心?”
他微凉的手指骨节刮了下她的鼻梁。
姜昭昭竟然不自然了一瞬。
少女时期的她自然是不需要操心的,妈妈什么都为她考虑周到,家里又有保姆,她只需要做她想做的事。
后来这些年,事无巨细思前想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闻铭看穿了她的不适,拉着她的手,亲一口:“我找人送一条换上。”
她点了点头。
但是她还是没回答。
于是他追问了一次:“在哪里等我?”
姜昭昭深呼吸,吐了一口气,忽而展颜:“猜得到才答应你。”
骄傲的,像只洁白的天鹅。
闻铭勾着她的脖子,搂进怀里,抱了又抱,胜券在握地说:“好。”
因为少吃了一顿早饭,她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他女朋友。
他都有点感激她的低血糖了。
闻铭来去匆匆,不过一个小时,她的身份已经变了。
姜昭昭坐在他走后空荡荡办公室,还没回过神。
他们是怎么就又遇到了呢。
她怎么就放下过去他对她的决绝了呢。
没有结局的恋爱,要怎么谈呢?
欢喜之后,有淡淡的失落。
人啊,就不能得到。一旦得到,总会贪恋更多。
……
闻铭推掉的午饭,是公安部联合申城公安局、玉南公安厅以及‘中保特卫’组织的‘警企一家亲’活动。
这活动不止邀请过他一次,以往他总会去的。
明城是玉南的省会,不论丁老爷子还是闻铭本人,在当地都有相当的势力。
那边缉毒形势严峻,需要各种关系调度时,爷孙俩从来都是义不容辞的。
三四代人流传下来的情结,利国利民的事儿,在闻铭这里,没有推辞一说。
但今天,终归是姜昭昭更加重要。
可下午是国家铁路局到万寿路看望老爷子,耽误不得。
‘京明高铁’明日通车,老爷子返回明城也大概就这几天,铁路局特邀老爷子做首批乘客。
收到消息时,闻铭是有些拒绝的。
外公外婆已经是近九十岁的高龄了,航程3小时已经显得吃力。
高铁要将近10个小时。
虽然这已经是从前不可想象的速度,但是闻铭听过闻父转达的外公身体状况,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没想到丁老爷子竟然十分兴奋地一口答应。
“我没多少机会,细看看咱们国家的河流山川了。高铁好,高铁好啊,能看到沿线的城市吧?”
外公拉着外婆的手说:“那时候哪里想过现在的日子?想当年解放战争,我们是双脚从粤市打到明城啊。老婆子,现在,一个白天,坐着,在陆地上,都能从天安门到大观楼!”
“工业兴邦、技术兴邦、科学兴邦啊!”
老人精神矍铄。
闻铭突然理解了外公、太爷爷、爷爷以及父亲对‘位置’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