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需要一个助理,他目前负责的那点工作不过是带了三个新人,其余的时候依旧是拉客户,哪里需要什么助理。
而且那个女人娇滴滴的穿个高跟鞋,连跑市场都做不到,唯一的用处就是应酬的时候陪客户喝酒。
问题是陆深不需要,他一个人灌倒一桌男人,神志依旧清明。
简而言之,陆深觉得碍事。
身旁的梁倩又哦了一声,这次她觉得陆深对那个女助理没什么想法,心中松一口气,语气平和许多。
轻柔柔地安慰了几句,被男人索了几个腻歪的亲吻。一夜好梦。
待到第二天陆深出去上班,梁倩照例给他做了中午的便当。
上午的时间抓紧做了新的辣酱。
她的辣酱比想象中还要受欢迎,窗口一打开,就有陌生面孔的客人来买辣酱,都是听邻里朋友说好吃,特地过来的。
这就是人流量大的老城区的好处了,一传十十传百,你卖的东西好,自然就有人关顾。
梁倩每日还会做些时兴糕点,今日是绿豆糕,明日是芋头糕,或者洗一篮子青枣,来买辣酱的顾客都会送上一块。
有一回听过道里织毛衣的奶奶说,西门有一处花市每天都会处理卖不掉的花,梁倩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去淘了满满一篮子。
春天的花朵种类多,价格便宜,她将那些花拿深水醒了,摆在家里,剩下大半第二天送给那些前来买辣酱的顾客,每人挑一朵,倒也有趣。
搞得不少顾客来她的小窗口,都要先探头来看看今天送些什么玩意儿,若是自己喜欢的,那辣酱就当天买,否则等到明天再来看看。
日子平平淡淡却鲜活有趣地淌着。
辣椒酱一点都不愁卖,梁倩数一数这个月的收益,将近五百,比镇上挣的多很多,而且足不出户。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个月呢,她家这个小窗口就在老城区出了点名气了,不少人特地过来买。
卖东西的时候两个娃娃在旁边玩玩闹闹,不怕伤着。
在这期间,梁倩跟附近邻里都混了个熟脸,她长得好脾气温柔,没跟人闹过红脸,还经常做些好吃的串串门,大家都挺喜欢她。
农夏青家离得近,自然走动也最多。
只是她小儿子脾气蛮横,第一次来做客就将小安佑的颜色卡和图画书嘶了个稀巴烂,又扯坏了澄澄最喜欢的玩偶,两个小家伙气得哇哇直哭,他却在旁边哈哈笑。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农夏青赶紧朝梁倩道:“真对不住,我儿子打小不在我身边,一直跟我婆婆在老家生活,那老太婆根本不会带小孩,你看把他养得黑不溜秋,一点都不懂礼貌。”
她这话便是将责任全推给婆婆了。
”没事,小孩子而已。“ 梁倩道:”让他跟我家小孩道个歉就行。“
农夏青顿时有点落脸,她儿子紧紧黏在她身后,闻言道:”我不要!“
梁倩此时冷着脸,看着有点凶。农夏青只好补充道:”哎呀,都是小孩子玩闹,我替他道歉。东西我也赔给你。“
澄澄和小安佑还在委屈,澄澄更是抱着心爱的小玩偶,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这只小熊猫是陆深给她买的,从小就抱着睡觉,珍惜得不行,坏掉之后就算再去买一只一模一样的,也不再是这只小熊猫了。
梁倩心疼孩子,就再端不出客气了,冷道:“你家孩子都七八岁了,他跟同龄小孩起矛盾叫玩闹,跟一岁的娃娃起矛盾就是单纯欺负人,赔钱当然要赔,但他也要道歉。”
农夏青小声嘟囔:”他们这么小,道歉也听不懂啊。“心中想,她就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人,要不是看梁倩家挣钱了,她才不来呢。
也许换做外人看来也会觉得梁倩小题大做,但梁倩却是最能体会到自家小孩的感受,她父母以前经常带客人回家吃饭,客人的小孩顽皮,将她珍藏的小玩意儿全霍霍了,父母没有站在她这边,而是让她看在那孩子还小的份上忍让一下。
梁倩当时忍了,可她不愿意自己的小孩也忍。
她看向农夏青,道:”你让你儿子道歉,否则下午我老公回来,他最心疼孩子,估计闹得比我还要厉害。“
农夏青见过陆深几次,自然看得出是给不好惹的人,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却拉着儿子出来,”快说对不起。“
她儿子不依,被亲妈掴了一个巴掌才哭哭哒哒地道歉了,澄澄和小安佑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到”坏人“也哭了,似乎也明白妈妈在帮他们出头,眼泪总算止住了。
之后农夏青就再也没带过小儿子来,每次过来带的都是女儿,是的,她如此羞恼地离开,竟然没有撕破脸皮,下一次来的时候仿佛忘记这事儿一般,赔了钱送了水果。
梁倩的生意越做越好,哪里看不出原因,没说什么,来了就接待一二,走了也不挽留,不过农夏青的儿子自那以后看到梁倩都绕着走。
陆深那边,如他所说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了。
下班回家之前单拎了女助理出来,直白地问:“殷助理,洪老板安排你辅助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