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炟洪春放两兄弟今晚出奇的沉默,白桃已经崩溃好几回了:“你还能不能当这个三哥了!能不能有个哥样儿了……喝点酒咋啥都敢说啊!”
“就因为当着这个三哥呢我才说这话,要不然别人谁给你们操心这些个……”
李无争眯着眼瞅了瞅他:“尤其是你啊小白,你年纪最小,啥也不懂,别让人三言两语就哄了去。”
白桃猛地往后蹭了一下椅子:“我怎么了我!我又没说我是!”
“没说你是,我这不……这不打个比方,万一呢——”
“你咋不拿你自己万一!”
“我没有万一,我一万个不是。”
白桃都快气笑了:“你凭什么确定你不是?!”
“我对着姑娘能硬啊,你能吗?”李无争眯着眼睛嘬了口烟。
程南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洪春放没忍住,嘿嘿笑出了声,赵祈枫笑着摇了摇头,白桃憋得脸都红了,气的不说话了,洪炟一边笑一边在他脑袋上撸了两把。
“唉,你说是不是咱们从小没爹没妈,这生理教育方面欠缺了?也没人给咱引导引导,就……跑偏了?”李无争还是有点想不通,姑娘多好啊,知冷知热,又贴心又软和……
“跑不跑偏都是自己选的路,自己愿意就成,真在一块儿了,就谁也别辜负谁。”程南绝笑过之后,盯着面前的酒,缓缓说道。
“对,谈就好好谈,找个真心实意的,别出去瞎玩啊!”李无争跟着叮嘱。
“以前相依为命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以后就还当相依为命的过。”程南绝说。
“对,相依为命。”李无争又跟腔道。
其他几个人各有所思,都没吭声。
洪炟磕磕烟灰,笑道:“三哥,你这是真喝多了呀。”
李无争叹了口气:“我今晚,不喝多也得懵圈,唉,算了算了……”
“算啦!”李无争拿过酒杯喝了一口:“放心大胆的去,谁特么还能活两辈子不成?就这一辈子,就这几十年,还让自己不痛快,犯不上。别跟小乔那孩子似的,还吓得哭,啊对了,他是不是怕家里知道啊?”李无争看看程南绝,程南绝磕了磕烟灰,“嗯”了一声。
“也是,一般家庭估计都接受不了,这条路难啊——”李无争把杯子往桌子上顿了顿:“但是咱家没事儿!咱们这没爹没妈的,也不需要给谁交代,喜欢了就尽管去,虽然你们中间还有人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是吧,但是我把立场放在这儿,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影响到咱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事儿,三哥就这一句话,我李无争,啊,永远是这桌上的三哥,什么风啊雨啊,三哥能顶的给你们顶着,顶不了的我也跟你们一块儿站着!”
程南绝伸手在李无争肩膀上捏了捏,拿起杯子往他杯子上轻轻磕了一下:“那就,谢谢三哥。”
李无争喝完酒,揉了揉眼睛,又说道:“真谈了合适了,一定领来家里看看啊,不管谁谈,一定得领回来,咱家里一起给把把关……把把关。”
赵祈枫想了想,笑了笑,转头对程南绝道:“哥,明飞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程南绝有点饿了,扒了两口刚端上来的热腾腾的米饭,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说完又搓了搓耳朵:“也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态度应该就是,不行。”
赵祈枫点点头:“他还是怕。”
“嗯,我现在反正,什么都不敢做了。”
“他在我那聊了一年多,主要也就是因为这个,对出柜的恐惧,他太害怕被人知道了,偏偏心里还有个那么喜欢的人,所以最后发展成焦虑症。”
程南绝抬头看了看赵祈枫,顿了顿:“他喜欢那个同学六年?”
“六年,”赵祈枫点点头,“从高中时候开始,大学和专业也都是跟着那个男生选的。”
程南绝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李无争愣了愣:“哥,那你这个,难度有点大啊,一边儿是怕出柜,一边儿心里还有那么个人。”
“慢慢来吧,”半晌,程南绝说:“反正只要他没跟那个同学在一起,我应该就还有机会。”
“对了,三儿,对乔明飞,我还有个事儿得交代你一下。”
“不用交代,”李无争摆摆手:“我都明白哥,以后工作上该怎么是怎么,不管你俩以后怎么发展,工作期间在我这都一码归一码,不会让他感觉别扭,当然了,如果他遇上什么难处,我也不会让谁欺负了他。”
程南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拿起酒杯又跟他碰了一下,道:“谢谢三哥。”
李无争一仰脖干了,放下杯子放空了半天,“啧”了一声,道:“反正我还是喜欢姑娘,我得快点儿把我的终身大事提上日程了,万一日子久了被你们给带跑偏了,上哪儿说理去……”
桌上几个人都笑起来,对着他敬酒道:“来,都给你加把劲儿,祝你早日找到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