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衡不咸不淡地接过庆元递来的春花剑:“定安侯,管好你的妹妹。”
沈修白纵使十分不悦,也只能点点头。
凭借雄性的直觉,他敏锐地察觉到谢晏衡对裴绾绾似乎有不一样的情愫……
但是他一届天潢贵胄,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残缺败体?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安慰到这里,沈修白舒了口气,道:“夫人,随我回行宫。”
裴绾绾即使不想回去,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不想太过张扬,只福了福身,就大踏步往行宫的方向去了。
“散了吧……回宫去!”侍卫统领说道。
“是!”众人纷纷散去。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悄无声息地铺展在天际,万籁俱寂之中,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啸,为这幽深的夜添了几分不安。就在这片沉寂里,一束束火光骤然亮起,如同星辰陨落凡间,将四周的黑暗撕扯开来。
军队列阵,铠甲在微弱的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每一步行进都踏着沉稳有力的节奏,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火把的光芒汇聚成一条蜿蜒的火龙。
裴绾绾回到自己的厢房。
月光如洗,轻轻洒落在古老的石板路上,仿佛细碎的银沙,悄无声息地铺满了每一寸空间。夜色中,老槐树的枝桠勾勒出淡淡的剪影,月光透过稀疏的叶片,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时间的碎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小巷深处,一缕淡淡的桂花香与清冷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弥漫开来,让人心旷神怡。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静谧与幽远。行走在这样的月色下,仿佛步入了一幅淡雅的水墨画中,心灵也随之变得宁静而深邃。
她听到后面狗皮膏药似的脚步声,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沈修白,我都搬出来住了,你还不肯与我善罢甘休么?”
沈修白冷冷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我就算善罢甘休,你身上也已经有了我的烙印……”
裴绾绾纠正道:“你我并未行过鱼水之欢,没有夫妻之实。”
“你我知道,外人知道么?”沈修白道,“我不知你是怎么跟两位皇子一起掉入陷阱,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别以为他们就会娶了你。只有我会要你!”
“是么……”裴绾绾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认为,我需要男人?”
说罢,她就抓住桌上一把团扇,往沈修白身上砸去:“滚吧!”
沈修白被砸的一愣:“你敢打我?”
裴绾绾冷笑道:“我为什么不敢?”
行宫中老槐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与斑驳的墙影交错,仿佛在低语着过往的岁月。石桌旁,一壶清茶正袅袅升起几缕白雾,与夜色中的凉意交织,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几朵夜来香悄然绽放,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交织成夏夜的序曲。微风拂过,带动着院中的竹叶沙沙作响,如同细语,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与和谐。
裴绾绾与沈修白对立而站,两人的影子被拉长,交织出一幅复杂的画卷。裴绾绾的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直直射向沈修白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洞穿他所有的伪装。
沈修白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