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绾本来想上演一出苦肉计,叫谢晏青欠自己一个人情,却没曾想…有点玩脱了。
先前沈母喂她叫人变痴傻的药物,虽未对她的头脑造成什么伤害,但到底伤害到了她的健康。
……裴绾绾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来自己会被狼牙上的秽物弄感染。
她蜷缩在冰冷的床角,夜色如墨,将她单薄的身形勾勒得更加无助。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与周遭的寒意形成了鲜明对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肺部燃起了一团火,灼热而疼痛。她伸手想要触摸那滚烫的脸颊,指尖却只是轻轻划过,便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热度。
寒意与高烧交织,让她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异的恍惚之中。裴绾绾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她费力地想要起身,却只觉得四肢无力,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在裴绾绾昏沉的梦境边缘,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朦胧的温柔之中。隐约间,有轻柔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回响,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一阵细微的风,拂过她滚烫的脸颊,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抱起,动作里满是怜惜与急切。
谢晏青的脸庞在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清晰,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自责,那双平日里冷静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显得格外疲惫。他轻柔地用沾了凉水的布巾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她心湖投下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真是造了孽了,”谢晏青心道,“我英明一世,除了父王,谁不让我三分?如今却要照顾这个蠢女人。”
谢晏青凝视着昏睡中的裴绾绾,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苍白却精致的脸庞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如同蝶翼般细腻,偶尔因梦呓而微微张开,露出那双平日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格外宁静。
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边,几缕碎发贴在颊边,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与无辜。谢晏青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捋顺那几缕发丝,指尖滑过她细腻的脸颊,触感如同触碰到了春日里最柔软的柳絮,让人心生怜爱。
裴绾绾的唇色淡得几近透明,偶尔因高热而轻轻嚅动,似乎在梦中也在诉说着什么。谢晏青的目光在这张容颜上流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审视过她的美,此刻的她,没有了往日的锋芒毕露,只剩下纯粹的脆弱与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守护。
从将裴绾绾抱出来安置到现在,谢晏青还没喝过一口水。
见太医针灸完毕,谢晏青走到一旁,将一碗凉水饮尽,问道:“有没有大碍?”
“回殿下,”老太医恭敬道,“大碍倒是没有……只是裴姑娘这个身子劳累过度,再加上不顺意,心思郁结,已经伤到了根本。”
谢晏青闻言,手中的瓷碗轻轻一晃,几滴水珠溅落在衣襟上,他却浑然未觉。瞳孔骤然放大,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撑开,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深深的自责。他猛地转身,目光再次落在床榻上那个虚弱至极的身影上,裴绾绾苍白的脸庞在晨光中更显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